山河錯完整後續

2025-08-11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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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裴述,加封太子太傅,步步青雲。

剛到北狄的時候,我是尊貴的永定公主。

北狄王庭上下無人不敬我、重我。

只要母國強大,我可以安穩地度過餘生。

母后病逝的消息傳來。

我徹底失去了至親和摯愛。

慢慢地,我接受了大夏公主的使命。

去守護根本不屬於我的未來。

風月、骨肉親情對公主來說是不該有的妄念。

可是後來我從雲端跌入泥潭。

恨不得將裴述剝皮拆骨,生啖其肉,生飲其血!

北狄的存在對大夏來說終究是心腹大患。

父皇違背盟約,大夏的鐵騎整裝待發。

用了三個月踏平了北狄王庭。

後來我才知道,這是裴述的建議。

可汗將戰敗的怒火全部傾瀉在了我身上。

而在那三個月,我知道了什麼是人間煉獄。

可汗用我犒賞三軍。

有功者,都可以在宴會結束後把我帶走。

我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永定公主,是軍營里最下賤的妓子。

他們把我抵在床榻上,百般折辱。

更有甚者,喜歡看我在含情仰受間,蓮足探出紗幔後的慌亂。

輕紗帳外,是我不足兩歲的女兒!

我不知道從第幾天開始,孩子的哭聲越來越低。

最終她在我懷裡咽氣。

我抱著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哭了好久。

哭我們母女命苦。

哭父皇心狠。

哭裴述無情。

權力啊,終究還是握在自己手裡最牢靠。

回朝後,我沒有表現出半分怨懟,一派孺慕之情。

久而久之,父皇儼然覺得自己就是個慈父,對我更加親近。

在公主府的日子,我一刻也不敢鬆懈。

首習御下之術,以馭群臣。次習為君之道,以安社稷而撫萬民。又聽百家之言,以拓思維而增智慧。

但是這還遠遠不夠。

我需要建立自己的政治網絡。

憑藉過目不忘的記憶,我繪製了一幅《九緣圖》。

北狄三年,我對北疆的地貌了如指掌,圖上周邊小國的軍事要塞和通訊網絡,應有盡有。

沒有一個帝王可以拒絕這樣的寶貝。

父皇也不例外。

大夏將領根據這份地圖規划行軍路線,制定戰術,利用地形進行伏擊或迂迴包抄,打仗如入無人之境,頻頻報捷。

此後,我正式開始參政議政,加封護國公主。

出入公主府的朝臣從七品小吏到三品大員,從驃騎將軍到內閣學士。

敏銳如裴述,怎麼會任由公主黨的勢力漸漸壯大?

他不停地打壓我手底下的官員。

卻總給我留下兩分薄面,而我絕不會感念他手下留情,只會伺機反撲。

太子漸漸坐不住了,邀我過府一敘。

我到時發現裴述也在。

玉冠錦袍,如松如竹,與以往相比更添了幾分沉穩。

太子起身相迎。

「北狄三年,孤十分挂念,如今看到皇姐姿容更勝從前,就放心了。」

我盈盈一拜:「多謝太子關懷。」

太子擺擺手:「這話就見外了,皇姐有功於社稷,孤豈能不關心?今日巧了,行簡也在,咱們好好敘敘舊。」

席間,頻頻有人在我和裴述之間試探。

他是太子太傅,儲君麾下第一幹將。

如果我和他舊情復燃,那麼對太子來說可算不得是個好消息。

「阿姐,裴相也老大不小了,京中如果有適齡的女郎,孤想請阿姐幫忙相看。」

說完便盯著我。

「這個自然。」

太子長舒一口氣。

裴述面無表情,只是案上的酒壺漸漸空了。

曾幾何時,那個哭喊著「不要稅貢了,把阿姐還我」的小男孩,也學會了權謀心計。

過去,我是太子最放不下的姐姐。

如今,我是他的政敵。

他對我充滿了戒備和提防

無知稚童,總會長大。

男孩,也會變成男人。

觥籌交錯間,天色漸晚,太子下令由裴述送我回府。

我還記得,從前的裴述,端正自持。

絕對不會和我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親昵之舉。

卻會在無人處悄悄拉起我的手。

我心下氣惱:「裴行簡,你不是說君子有狀嗎!?」

他微微一笑,面不紅心不跳:「在公主這裡,裴某做不成君子。」

我美滋滋地白了他一眼,任由他牽著走。

往日的笑語仿佛還在耳邊,如今聽來只覺得諷刺。

現在,我和他並排走在宮道上,酒氣縈繞,相隔一尺,相顧無言。

臨上馬車前,裴述忽然開口:「公主,裴某隻說一句,『過猶不及』。」

我冷笑一聲:「裴相多慮了。」

他的眼眸寒冷徹骨,低吼道:「慕容昀遙!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他日太子登基,你以為你還能善終嗎?」

「本宮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保。」

裴述定定地看著我,吐出一口氣,俯身作揖:「公主好自為之。」

他認為我是在自保還是在作繭自縛?顯然是後者。

那日起,裴述的手段更加狠辣,那兩分顏面也不存在了。

手起刀落,毫不留情。

我多年的經營堪堪被他毀去一半。

我見識到了他手中,滔天的權勢。

我不擔心,會有人替我出手。

裴述或許忘記了,我曾是他最好的學生。

制衡之道,乃天地之常道,帝王治世,亦明此理。

父皇雖然一年年老去,但是對權力的渴望卻日益劇增。

雖然已經立了儲君,但是只要他還在那個位子上一天,總是不喜歡大權旁落。

到那時,我的機會就來了。

終於有一天,父皇病倒了。

他下旨封我為攝政公主,和裴相一起輔佐太子處理政務。

是輔佐,也是監視。

在治國上,我和裴述高度一致。

對內選賢任能,減稅輕賦,興修水利。

對外開疆拓土,威震四方,蠻夷賓服。

可在底下,我和裴述為了奪權卻是鬧得波濤洶湧。

他拉攏禁衛軍把控皇宮之外的宮城警備。

我就聯合郎中令和衛尉軍把宮門以內的守備和防務納入囊中。

他獲得了清流世家的支持。

那我就去遊說皇親國戚。

公主府的幕僚視裴述為死敵,而裴述身邊的官員也恨不得將我殺之而後快。

公主黨大有與裴相黨分庭抗禮之勢。

久而久之,我的手滲進了後宮。

沈皇后面上裝聾作啞,暗中推波助瀾。

似乎期待著我撤下這塊遮羞布,去看看下面的不堪。

「皇后娘娘為何幫我?」

她思緒飄飛,淡淡地回道:「這是我沈家欠你的。」

原來父皇早就和母親離心離德。

母后重病時,他美人在懷,奢靡無度,縱情後宮。

對這個形容枯槁的髮妻厭惡不已。

只盼著她能早早離世,好騰出皇后之位。

後來竟然盯上了原本應撥給大夏鐵騎的軍餉,以為國祈福之名蓋了一座富麗堂皇的攬月樓,把大夏的安危拋之腦後。

而沈國舅為了討好皇帝,竟然助紂為虐。

最後母后離世,皇帝扶持沈氏女上位。

沈皇后笑出了眼淚:「我沈真聰明一世,居然為了這樣的男人和你母親纏鬥了一世。」

「母后她,離世前有留下什麼話嗎?」

「喊了一夜『昀遙』。」

說完便離開了這座記載了她半世荒唐的宮殿。

我跪在白玉階上泣不成聲。

原來這就是我的父親!

這就是我用尊嚴守護的國家。

淚眼迷濛中,裴述向我奔而來,白袍翻滾。

是沈皇后讓他來的嗎?

他攬住我單薄的脊背,啞聲說道:「昀遙,你還有我。」

「到此為止,好不好?大夏不是三年前的大夏,裴述也不是三年前的裴述,他可以護住你。」

滾燙的淚水,滑入了脖頸,我心頭巨震。

可是慕容昀遙也不是三年前的慕容昀遙了。

我相信裴述此刻的真心,但真心瞬息萬變。

往日的回憶紛至沓來,我平靜地開口:「你早知道挪用軍餉一事。」

「是。」

「上書和親,一為大夏,二為仕途。」

「是。」

我輕笑一聲:「裴述,我見識過你踩女兒骨,登青雲梯的本事。可是慕容昀遙不願意不明不白地做了青雲梯下的女兒骨。」

身後傳來低聲的哀求:「昀遙,只有這一次。」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我收拾好妝容向外走去。

昀遙啊昀遙,別回頭,往前走。

身後是少女心事,是年年春風,但更是切膚之痛。

看著龍榻上的這個垂垂老矣的男人,我只覺得厭惡。

思緒轉換間,他忽然開口:「遙遙,你是不是還恨朕?」

「皇上累了。」

「皇上?連一聲『父皇』都不願意叫了嗎?」

我放下湯藥,目光流轉到他臉上。

「皇上覺得我不該恨嗎?」

他喘著粗氣,著急地為自己辯解:

「朕是天子,是天子,你們都得聽朕的。」

「昀遙你是大夏的公主,你要為大夏獻身。」

我譏諷一笑:

「為了大夏,還是為了給你這個荒淫無度的皇帝擦屁股!」

他滿臉通紅:「你放肆!」

「我放肆?你為君無德,為夫無情,為父無慈,我哪句話說錯了?」

「你荒淫無度,辜負母后對你的一片真心,甚至為了享樂可以置大夏的安危於不顧,把親生女兒送去和親。」

皇帝艱難地開口:「朕……朕要殺了你這個不孝女。」

「你怎麼殺?皇宮之內都是我的人。本想徐徐圖之,可是皇上啊,我等不了了,只好提前送你上路。」

「天下男子無能,這江山還是給我吧!」

他指著床邊的藥碗,瞪大了眼睛:「你……你……」

終於他還是帶著不甘閉上了眼睛。

我怔在那裡,仿佛回到了過去,那時母后牽著小小的我,等著父皇下朝。

帝後情深,而我,是大夏最快樂的姑娘。

一切恍如隔世。

我擦乾眼淚,在他枕頭底下摸索了一番,掏出了一份遺詔。

看完,燒掉。

從袖子裡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詔書,蓋上了玉璽。

火光照亮了我的臉。

裴述進殿看到異常。

連忙上前去探皇帝的鼻息。

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那雙曾經為我拭去淚水的手,持長劍抵住了我的咽喉。

眼底是滔天的怒意:「慕容昀遙!你怎敢弒君弒父,篡改遺詔!」

我直視他的眼睛。

「有何不敢?這是他欠我,欠母后,欠大夏的!」

說罷我解開腰帶,把衣服一件件脫掉。

只留下了一條窄窄的束胸。

我如願看到了他眼中的驚痛。

還有,憐惜。

他往後一退,腳步踉蹌,用長劍穩住身形。

我卻不打算放過他。

上前一步,逼他看清楚。

我身上的每一道傷疤都將我所受的凌辱和折磨具象化。

「裴述,我有多恨他,就有多恨你!」

「你要殺就殺,你現在就去告訴外面的人,我是亂臣賊子!去啊!」

裴述瞬間潰不成軍,噴出了一口鮮血。

我別過臉去,血霧落在我的肩頭。

像雪地里盛開的紅梅。

他眼中一片灰敗,丟掉長劍,擦乾嘴角的血跡,踉踉蹌蹌地走出大殿。

我贏了。

我說過,我是他最好的學生。

整理好著裝後,我也走了出去。

把聖旨給宦官,宣告皇上駕崩。

「朕體漸衰微,遂思傳位以定國本。永定公主慕容昀遙,才德兼備,功績昭昭,昔年和親外邦,保邊疆安寧。歸朝後,參政議政,屢獻良策,助朕安定朝綱,治理天下。公主之德才,實乃天下所共仰。今朕傳位於公主,望百官臣民,共遵此命,共謀國是。」

「兒臣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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