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女元玉完整後續

2025-05-15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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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馬恨我阻礙他攔街搶親,使他心愛的女子被逼嫁給大煙鬼。

為了報復,他娶了我卻無視我,讓我痛不欲生地過完一輩子。

他說:「元玉,如果有下輩子,我一定要救淑雪。」

好,那就如他所願。

重來一世,竹馬仍在當街搶親。

這一世,我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哪怕我明知,他的當家兄長即將咽氣,正等著他回家繼承家產。

1

江城四月,細雨朦朧,梨花滿樹。

一隊娶親的隊伍,吹吹打打,由遠及近。

白鳳年站在長街中間,正面迎向娶親隊伍,不許隊伍通行。

「商戶白家那位二世祖,來搶親了!」

「聽聞白家大爺病重多日,怎麼這小爺沒守在床榻前侍奉?」

「兄弟鬩牆唄!」

圍觀人群議論紛紛,對著白鳳年指指點點。

我身為他的青梅,卻坐在街邊酒樓的包間裡,淡定地看著這一切。

哪怕我明知,白家大爺此時即將咽氣,正等著白鳳年回去繼承家產。

哪怕我明知,白鳳年只要再晚回去一刻,家底就會被親族哄搶一光。

因為,前世的我衝上去阻止了。

我火急火燎地趕來,拉住了正與娶親隊伍大打出手的白鳳年,告訴了他實情。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一句話也沒說,跟我回了白家。

白鳳年能力超群,不動聲色地平息了家族內亂。

他主動向我求親,在我爹面前承諾會好好待我。

卻在婚後無視我、冷落我,讓我痛不欲生地過了一輩子。

我躺在病榻上,鬱鬱而終之前,問他為何要這樣對我?

他說:「我的心早在十七歲那年,就隨著淑雪的花轎遠去了、死了。」

他說這話時的語氣,我至今還記得。

那是一種糅雜著怨恨和憤怒的複雜情緒。

我頓悟了!

原來,我這悲慘的一輩子都只是他的一場報復,而已!

被白鳳年活生生氣死的前一刻,我聽見他幽幽地嘆了口氣:

「元玉,如果有下輩子,我一定要救淑雪。」

好,那就如他所願。

重來一世,我不再阻攔他當街搶親。

眼睜睜地看著他被接親隊伍的人胖揍一頓,看著他被打得鼻青臉腫,仍堅持朝花轎大喊:

「淑雪,你下轎,我帶你走。」

「你爹欠煙館和賭場的錢,我替他還,我有錢。」

這般痴情,看來上輩子的確是我做錯了。

喝完最後一杯茶,我起身離開酒樓。

迎面撞上正攬著林淑雪肩膀往酒樓里走的白鳳年。

「元玉,你怎麼在這裡?」

他皺緊了眉頭,臉上不復以往的少年意氣風發,只剩下陌生警惕和疏離。

他謹慎地將林淑雪往自己身後拽了拽,看向我的眼神里多了幾分複雜。

「我心裡只有林淑雪,別的女人再也容不下。」

「即便是你,也不行。」

最後這一句話,輕得就像細雨中的一陣風。

我聽見了,也明白了。

原來,他一直都知道我傾心於他的小心思,卻一直沒有戳破。

照舊帶我去看戲聽曲瘋玩,給我買最喜歡的桂花糕,幫我出頭懲治不聽話的夥計。

一抹苦笑浮上心頭,我淡淡地說:

「哦,我路過。」

他有一瞬間的愣怔,大概是沒料到我會對他的搶親無動於衷。

他蹙了蹙眉:「元玉你又在搞什麼花樣?」

我抹了把濺到臉上的雨水,一言不發地離開了酒樓。

用行動證明,我沒有搞任何花樣,也什麼都不會做。

我只想等著看,沒有了我的阻礙,白鳳年到底能不能跟林淑雪共白首?

2

白鳳年和林淑雪消失了整整三日。

等他倆一路你儂我儂地回到白家,面對的是全府一片麻白喪服和悲悽哭泣的兩個年幼侄子。

白家大嫂一看到白鳳年的身影,立刻衝上前,無力地雙手敲擊著他的胸膛。

「鳳年,你這幾天到底去哪兒了啊?你大哥死了,家產也被親戚們哄搶光了。」

白鳳年被錘得後退了兩步,臉上洋溢的幸福微笑快速褪去,驀地變得煞白如紙。

半晌,他雙目充血,咬緊了牙關,轉過身看向正跟在我爹身後來弔唁的我。

他猛地沖了過來,掐住了我的脖子。

「是你,你都找到我了,為何不告訴我?讓我連大哥的最後一面都沒見著?」

他說得悲痛欲絕,恨得咬牙切齒。

手上的虎口收緊,掐得我幾乎窒息。

我爹嚇了一跳,拿起拐杖,猛敲白鳳年的頭。

周圍人也反應過來,紛紛上前把人拉開。

白鳳年被人困住手腳,不能再動彈,只能帶著歇斯底里的恨,緊緊盯著我。

我緩和了呼吸,抬頭與他平靜地對視,一開口就啐了他滿臉。

「白鳳年,你大哥病得有多重,你心裡沒點數嗎?自己不守在床前,隨時應對不測,偏要跑去搶親。發生這種事,你怪得了誰?」

「還是說,把一切怪在我身上,把怒氣撒給我,你自己就能心安理得了?」

因為了解他,我說出的話都是專往他心窩子上戳的。

白鳳年的眼圈立即就紅了,渾身止不住地顫抖。

「我知道了。你是嫉妒我去搶了淑雪的親,所以故意不告訴我,對不對?」

「元玉,我沒想到你的心腸竟然如此歹毒!」

我知道,白鳳年心裡肯定不明白。

為何自小就愛慕著他的我,在他人生最黑暗的此刻,卻對他毫無寬容了?

他肯定以為,我還跟過去一樣。

就算他把火氣發到我身上,我也不會生他的氣,反而會體諒他只是太痛苦了,並不是有意的!

可我偏不!

這一世,我絕不再慣著他了!

我掃了一眼他身後的林淑雪,一字一句地開口問他:「告訴了你,然後呢?」

「當然是跟你回家見大哥……」

白鳳年脫口而出,話沒說完,便戛然而止。

他回身看著身後大顆大顆往下掉眼淚的林淑雪,條件反射地將她護在懷裡,悔恨地安慰:

「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

白鳳年一貫肆意慣了,根本沒意識到,自己在大哥靈堂上做出如此舉動,有多麼不妥。

直到周遭隱隱傳來唏噓聲,他才施施然地鬆開林淑雪。

我嗤笑一聲:「那你是什麼意思?」

「若我說了,你不隨我回家,便是為了女人連親大哥最後一面都不見的畜生,會被世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所以,你必會棄林淑雪而去,雖保護了家產,卻會怨恨我拆散了你的真愛,餘生都會想方設法地打擊報復我。」

白鳳年又氣又急:「我不會!」

「不會什麼?我沒說,都落得你如此埋怨。你讓我如何相信,你不會報復我?」

上輩子,我一顆赤誠真心地相信他。

我勸他先回家見大哥最後一面,等辦完了喪事再解決林淑雪的婚事。

我都打聽好了,那大煙鬼一直在煙館吞雲吐霧,根本沒空回家拜堂。

他那麼愛林淑雪,又是個離經叛道的性子,肯定不會計較林淑雪跟人拜過堂。

可他卻向我求親。

我以為他是忘了林淑雪,誰知他卻當林淑雪已經被我害死了似的,花費一生來報復我。

白鳳年的眼神越過林淑雪的肩頭,痛楚地看向我。

我掃了一眼這兩個人,眼中只剩下冰冷和漠然。

「我與你只不過是兒時的玩伴罷了!我自問沒有資格逼你做出選擇,更擔不起你的怪罪和埋怨。」

3

白鳳年怵然看著我,臉色竟比之前還難看幾分:「你說什麼?」

「你說,你我只不過是兒時玩伴?」

他喃喃幾句,然後劇烈地咳嗽起來。

林淑雪心疼地幫他拍背止咳,抬頭對上我的視線,頓時用手緊緊抓住白鳳年的衣擺,露出一副被我欺負了的可憐樣子。

這輩子,我分明才第一次與她見面,她這副姿態,當真是莫名其妙!

我送了她一個白眼,拉著我爹回了家。

我爹知道我打小就喜歡跟在白鳳年後面,從小到大都沒跟他紅過臉。

他擔憂了我一路,想了一路的措辭,剛進家門就向我保證。

「玉兒別傷心,是白二那小子不地道,不知道從哪裡弄來個女子。你別擔心,爹一定想方設法讓白二娶了你。」

我連忙拒絕,堅定表示:「爹,我絕不會嫁白鳳年,死都不會。」

我爹趕緊改口:「好,不嫁,玉兒說不嫁就不嫁。我早就看出來了,那混帳玩意兒配不上我閨女。」

我終於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撲倒他的懷裡,緊緊地不撒手。

我娘死後,我爹怕我被後娘受欺壓,就一直沒娶,哪怕被人暗地裡說老絕戶,他都置之不理。

我爹是出了名的吝嗇鬼、守財奴,家底豐厚。

上輩子我嫁給白鳳年,他卻舍了一半家財給我做嫁妝。

我爹不僅親手把白鳳年扶持起來,還多次出資扶持他的生意,將另一半家財一點點全掏給了我們。

最後,他孤零零死去的時候,我正和白鳳年爆發爭執,被他罰禁足在家中,絲毫不知我已經沒了爹。

想到此,我抬手狠狠地甩了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我爹以為我魔怔了,急得扔了拐杖,直罵白鳳年。

罵到一半,他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唉聲嘆氣了好一陣。

「早知道不嫁那渾小子,今兒就不該隨那麼多帛金了。」

「玉兒你可記清楚了,這次咱們給白老大隨了三兩銀,等我死了,萬萬要讓他們還回來!」

我頓時破涕為笑。

七日後,白鳳年登門。

目的竟然是借錢。

「元玉,我仔細想過了,你那天說的分明是氣話,我不怪你。」

「我答應了淑雪她爹,若是拿不出錢幫他還債,淑雪還要嫁給那個煙鬼。」

「還有,你知道我家如今的情形……」

他咬了咬牙,有些難以啟齒。

家裡的財產都被親族搜刮一空,如今只剩下個空架子,他當然拿不出。

我只是沒想到,那日我跟他都撕破了臉,他還會鎮定自若地找我借錢。

我爹警惕地探了腦袋出來,對我使勁使眼色。

我沒理,問他:「借多少?」

雖然我恨白鳳年,但我不恨錢。

白鳳年在經商賺錢上還是很有兩把刷子的,借出多少,回來的只會更多,我在心裡默默盤算著利息。

「七百兩。」

我「呵」了一聲。

他趕緊解釋:「五百兩給淑雪她爹還債,一百兩給我大嫂維持生計,一百兩我當盤纏去趕考。」

「什麼?你要去科考?」我皺緊了眉頭。

白鳳年咬了咬牙:「是,元玉你信我,我一定會高中。」

「不借。」

我相信,以白鳳年的「經天緯地之才」,他會高中,也能做官。

但如今這世道,一千兩銀子都能捐個道台了。

我借給他七百兩,不如多拿三百兩,直接給我爹買個烏紗帽。

白鳳年大驚:「為何?」

我淡淡開口:「怕你還不起。」

白鳳年起身拍桌:「元玉,你現在是怎麼了?以前的你不是這個樣子的。」

我笑了:「以前的我是什麼樣子?什麼都顧著你,什麼都聽你的,對你的話言聽計從?」

「上次我說的話,你可能沒聽清,我今日再說一次,希望再沒有第三次了。」

「我與你只不過是兒時的玩伴罷了!幫你是情分,不幫你是本分。」

白鳳年見我不為所動,失望至極,憤然離開。

我爹擔憂地走出來,看著我眼圈紅紅的,心疼溢於言表。

「閨女,要不咱們幫幫他?」

「不幫。」

上輩子,他說什麼,我就聽什麼。

他不喜歡我拋頭露面,我就學他大嫂,做內宅里規規矩矩的婦人。

卻渾然忘了,我在娘家時,也是個替父親管鋪子打理生意風生水起、樣樣並不輸給他的女子。

這輩子,我定要繼續做那個不輸給他的女子!

4

半年時間。

我已經全面接管了我爹的鋪子和生意,每天忙碌得找不到人。

而白鳳年也真的考上了科舉。

他打馬過街,一掃之前的頹廢,仿佛又做回了之前那個肆意瀟洒的白家二少。

林淑雪站在街邊,他長臂一舒,將人攬上馬背。

少年恣意的笑和少女驚喜的呼聲,交織在一起。

我正在巡鋪,與他倆打了個照面。

白鳳年冷笑一聲,環抱佳人,傲然離開。

林淑雪則怯怯地看了我一眼,眼神躲閃。

仿佛,我會起什麼惡毒心思害她一般。

我厭惡地吩咐小廝,以後不許白鳳年登門。

誰知,第二天,白家大嫂卻送上了拜帖。

「我想替我家二爺求娶玉兒。」

「本早有打算來提親,但怕虧了玉兒,如今二爺高中,才敢登門。」

她不緊不慢地開口,說的話體面客氣,但姿態卻帶著一絲得色。

仿佛,她來求娶,是對我的莫大恩賜。

我笑而不語。

別人不知道,難道我還不知?

白家老大當時為何氣急攻心地去了,還不是因為他在外面與人商戰敗了,欠下了巨額債務。

娶我,是為了我元家的嫁妝,替他們添補這個大窟窿。

前世,白鳳年利用我的愧疚,理直氣壯的拿那些嫁妝還債。

這輩子,我可不做那冤大頭了。

白大嫂看我不語,微微蹙了眉頭,再加了一籌碼。

「二爺已然高中,再與官府好好打點一二,起碼是個巡撫。」

我爹眉心一動,臉色緩和下來。

巡撫,可是花錢也買不來的大官。

「閨女,你怎麼看?」

我不動聲色,笑了。

那這打點官府的銀錢,誰來出?還不是我這個冤大頭!

「這婚事,不如等鳳年他做了巡撫再定?」

「你!」

白家大嫂「噌」地一下站了起來,面露慍怒。

她恐怕沒料到,我會這般不識抬舉,一時間沒控制好情緒,露出了以往不曾對我展現過的厭惡。

但我怎會不知?

她上輩子就不怎麼喜歡我,更希望白鳳年能找一個知書達理的閨秀,而不是我這種跟她搶著當家做主的商戶傲女。

但因為巨額債務,只有捏鼻忍下我。

白家大嫂甩袖離開之前,留給我爹兩句話。

「元老爹,玉兒到底年輕氣盛,不知道民不與官斗的道理。」

「這子女的婚事,還是得父母來定,我回家等您的消息。」

我爹的眉頭跳了又跳:「閨女,這……」

我知道我爹想說什麼。

即便白鳳年沒有銀錢打點,也能做個小官。

就算只是個縣太爺,還是父母官呢。

對此,我嗤之以鼻。

如果他選擇過兩年再科舉,我恐怕還會擔心一二。

但中了這一年的科舉?

呵!

他能當上縣太爺才怪呢!

5

聽說,我拒了白鳳年提親的事,讓他發了好大一通火。

他氣急,要衝過來找我討說法,被林淑雪死命拉住,才作罷。

待白鳳年冷靜之後,立馬在醉仙樓擺了宴,慶祝他高中。

他還特意託人給我送了一張請帖。

「元玉,你心裡不會還忘不了白二,所以不想去吧?」

送請帖的人是王誠之,他家是江城最大的茶商。

我們幾個年紀都差不多大,也算是一起長大的關係。

「少放屁,說了我沒空。」

這半年來,我掌管家裡生意,收益遠超我爹掌事時,所以底氣很足。

看我面色不虞,王誠之笑著勸解:「元玉,就今晚,大家一起吃飯,占不了你多少時間。」

「咱們從小一起長大,有什麼誤會是不能解開的?」

「你雖是女子,但膽識氣魄不輸我們這些男子,我想就算你與二少做不成夫妻,也不會怨他的,是不是?」

白鳳年向來是我們這群人中的翹楚,如今又高中,王誠之向著他說話也不足為奇。

聽這語氣,王誠之還是受了白鳳年的托,非得把我叫去宴會了。

我再不去,就真成了因愛生恨了。

我準時赴約,去了醉仙樓。

進門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首席的白鳳年。

周圍一圈都是我們一起長大的髮小,全是江城有名的商戶子弟。

唯一不同的是,多了一個林淑雪。

她明顯沒出席過這種場面,神態有些侷促。

即便被白家大嫂費心教導ťù₌了半年之久,那股子小家碧玉的嬌怯感也褪不去。

白鳳年看出她的害怕,憐惜地拉過她的手,捏了捏。

是了,他最憐愛這種柔弱可憐的女子了。

他拉起林淑雪,跟在座眾人一一見禮,笑著說他倆的婚事就定在三月後。

大夥一聽,紛紛從善如流地喊一聲:「嫂夫人。」

林淑雪羞得滿臉通紅。

目光在接觸到我之後,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瑟縮地躲在了白鳳年的身後。

看她那樣子,我就煩。

上輩子,我知曉白鳳年娶我的真實目的後,便拿錢把林淑雪從煙鬼家中贖了出來。

我讓她自己選擇:

若想跟白鳳年再續前緣,我便自請下堂,給她騰地。

或者,我給她一筆錢,讓她過自己的自在日子。

可林淑雪呢?

只是不停地哭,就是不說怎麼選,還私下約見了白鳳年。

也不知道兩個人說了什麼,她轉頭就跪在我門口痛哭,口口聲聲求我饒她一命。

她說:「我嫁了人,終於能本本分分地過日子了,你卻擅自把我買走,破壞了我的家庭,就是想要報復我。」

我簡直無語。

她被那大煙鬼虐打時,隔三差五就找人去堵白鳳年,以為我不知道?

我都說了,要自請下堂、給她挪地了,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可站在她身後的白鳳Ŧú₄年,只是冷笑看著我,一字一句地強調。

「想要解脫?元玉,你死了這條心吧。」

「你毀了我和淑雪的一生,你就要拿一輩子彌補。」

現在想來,這兩個人的言論何其可笑。

可當時的我聽到耳中,卻只覺得麻木,連眼裡最後一絲光亮也沒有了。

回神,看著眼前林淑雪這張泫然欲泣的臉,我笑了一下。

隨著眾人一樣,我淡淡地喚了一聲:「嫂夫人。」

鎖死!

這輩子讓這兩個渣滓深深地鎖死!

6

不知為何,我的一聲「嫂夫人」讓白鳳年原本笑嘻嘻的目光剎那間變冷。

他手裡的酒盞,也瞬間被捏碎成片。

「怎麼了?二少,你的手?」

王誠之看著白鳳年滲血的手,驚呼出聲。

白鳳年置若罔聞,揚起下巴直視著我:「叫她嫂夫人?你還不配。」

我無所謂地笑了笑,轉頭跟身邊的一個小姐妹說話。

我滿不在乎的姿態,讓白鳳年的眸色更加冷若冰霜,他怒喊:

「王誠之!你怎麼把她請來了?」

「你難道不知道,我的聚會,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想來就來的?」

「是是是,二少你別生氣啊。」

王誠之有些尷尬地看著我:「元玉,你看……要不你先回去吧?」

周圍的人全都看向我。

大家都是自小相識,有幾個想開口替我說句公道話,但最終都在白鳳年駭人的目光注視下,選擇了閉嘴。

我知道他們這樣選擇,無非是因為白鳳年高中了,而我家的生意也沒有到令人高看敬仰的地步。

所以,我沒有跟他們做無謂的爭執。

我知道,不管是在生意場還是人際圈子裡,要想不再受這樣的侮辱,只有站到更高的地方。

事後三日,王誠之特意來找我道歉:

「元玉,那天是我對不住你,早知道白鳳年那個態度,我就不逼著你去宴會了。」

「我並未怪你。」

我實話實說。

但王誠之卻更加愧疚了。

我思索片刻,問他:「你若實在愧疚,不如入個股?」

上輩子,白鳳年執掌白家生意的第二年,便聽取了我爹的建議,南下武夷山販茶。

他買茶山,做茶磚,僱傭駝隊將茶葉賣到了新疆和大草原,換回了馬匹和皮革。

最後,甚至一步步將生意版圖做到了恰克圖、尼布楚、庫倫等地,帶回來數不盡的金子和Ṭű̂₄寶石,打造了白家的商業傳奇。

我要做的,便是先他一步。

在他還沉浸在高中的泡沫喜悅中,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先打造出我元家的商業傳奇。

「你真的要去武夷山?那個地界這些年戰亂頻繁,天災人禍不斷,茶路早就斷了。」

王誠之既擔憂這個生意的可行性ŧṻ⁺,又擔憂我的安全。

我點頭:「必須去!我此行的目的就是去打通茶路。」

「所以,你要不要入股?」

要不是看他誠心誠意道歉,我才不會分他一杯羹呢!

王誠之摸了摸錢袋,有微微心動。

他不是傻子,他知道若是茶路疏通成功,我定然會帶回潑天的財富。

他只是不太相信我。

畢竟,我只是個女子,一個遲早要嫁人,還得罪了白鳳年的女子。

「你若是失敗了,那我的銀子豈不是打了水漂?」

「若我敗了,元家的產業以三成價格轉給你。」

「當真?」

「當真!」

王誠之來回踱步了三圈,咬了咬牙,遞上來五千兩的銀票。

我挑了挑眉。

要知道,上輩子白鳳年找他們入股,王誠之也才拿出了三千兩。

「誠之兄,多謝你的信任。」

將家中生意安排妥當,我便作男子打扮,僱傭鏢隊保護,開啟了南下之行。

身後是我最忠心的奴僕石信以及我最器重的幕僚江游。

石信三代為我家奴,還是個練家子。

上輩子,他聽我之命,護衛在白鳳年身邊,曾數次救他性命,最後客死他鄉。

江游是個懷才不遇的落魄書生。

上輩子,他賣身葬母,被白鳳年買下,成了他通往皇商首富的智囊軍師。

這輩子,在白鳳年跟林淑雪你儂我儂的那半年時間裡,我早一步找到江游,替他病重的母親治病休養,妥善安置。

他對我感激涕零,心甘情願地效力在我麾下。

看著我離開的背影,王誠之在後面大喊:

「元玉,我可把我的全部家當都給你了,你一定要活著回來啊!」

剛喊完,便感覺到後背發涼。

他回頭,白鳳年不知什麼時候正站在他的身後。

白鳳年瞪了王誠之一眼,目光望向遠去的人影,嘆了一聲:

「她倒是有些膽魄。」

疏通茶路是冒死之事,可不是一般人能有膽量和氣魄乾的。

要不是他已決定走仕途,依著白家目前的處境,他也一定會走這條路。

7

南下這一路,我走得很是艱險。

雖然有石信在,但也算是九死一生。

但我都咬牙挺了過來,心中唯有一個聲音:「他白鳳年能做到的,我元玉也一定能做到。」

兩年後,依舊是梨花開的季節。

我歸來。

江城的商界,一夕之間,重新洗牌。

王誠之親自張羅宴會,依舊是醉仙樓。

這次來的人更多,除了昔日的那些二世祖們,就連他們的長輩也都不請自來。

王誠之的父親全場陪坐在我爹身邊,笑得一下比一下和煦。

看著以往被稱作「老絕戶」的我爹,如今在他們當中耀武揚威的樣子,我含笑移開了眼,剛巧跟坐在對面的白鳳年視線撞在一起。

他平和地笑了笑,對我遙遙舉杯。

我回敬。

宴會前,王誠之特意跟我通過氣:「白鳳年這兩年過的不怎麼順。」

原來,我南下之後沒出倆月,朝廷就查出了白鳳年高中這次的科考有人偷題賣題。

這個重大徇私舞弊案因牽連甚深,所有科考成績均被作廢。

這事一出,原本還對白鳳年有所忌憚的債主們蜂擁而至,堵在白家門口。

債主們一聲聲的還錢,搞得白家上下雞犬不寧。

白鳳年想用心準備之後的重考,卻日日不得安寧。

白家大嫂更是直接給白鳳年下了跪,求他放棄科考,擔負起白家的生意。

其實哪有什麼生意,白家只剩下空殼一座跟一腦門子的債務。

白鳳年原是鐵了心不答應,最後是林淑雪軟言相勸,他才無奈妥協,自此棄文從商。

這兩年間,白鳳年憑藉其過人的才能,四處周旋,竟把債務還了個七七八八。

即便如此,距離將白家的家業恢復成以前的水平,他還相差太遠。

事實就是如此!

饒是白鳳年再有頭腦,可沒有了我的嫁妝,還有我家那一筆筆砸進去的銀子,他想單靠個人獲得成功,根本沒那麼容易。

更別提,如上一輩一般,僅用兩年時間就成為江城首富了。

這次宴會,王誠之還特意請了他。

不知道他是故意想給我出了兩年前的那口惡氣,還是其他什麼原因。

他故意在大家面前訴說對我的感激,讓他王家跟著賺翻了。

白鳳年始終面色淡淡,像是被磨平了鋒芒。

但只有我知道,他心裡的鋒芒還在。

甚至更勝。

他肯定不甘心。

但我也絕不會給他東山再起的機會。

無關恨他這件事。

只是這輩子,我要做天下首富。

事關我的抱負和野心。

8

宴會上,白鳳年的一雙眼睛始終若有若無地盯在我身上。

目光里的灼熱讓我有些煩躁。

宴會過後,我便讓石信送我爹回家休息,自己帶著江游去鋪子裡理貨靜心。

走到街角,我突然被一隻手拽住。

江游敏捷地攔在我身前,被我撫肩止住後面的動作。

「是我,元玉。」白鳳年壓低了嗓音:「我們談一談,我不會對你怎樣。」

我倒是很想聽聽他要談什麼,便由著他帶我去了一處地方。

月光下的梨樹,花影婆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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