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我是說,你哥不會介意嗎?」
「他不介意你喜歡他的男人嗎?」
艾莉絲一臉看神經病的表情看著我,「你在說什麼?」
「戴維斯的男人是沈斯年的爸又不是沈斯年!」
莫非戴維斯說的「家人」是這個意思?
對象的兒子怎麼不算家人呢?
不過這怎麼聽起來比沈斯年喜歡男人還炸裂。
沈父喜歡自己兒子的大學同學,還是同!
6
後半場吃飯我一整個心不在焉的,好不容易熬到飯局結束,我把喝的半醉的沈斯年給扛上了車。
我坐在車裡看著手機發獃。
手機頁面上是明珠發來的消息。
吃飯的時候我偷拍了一張戴維斯的照片問她是不是她哥的男朋友。
明珠:【就是他!沒有錯!】
【我剛剛問我媽了,我媽說她在國外看到的就是這個男的出現在我哥家。】
我斟酌了一下:【你哥家不是還有你爸嗎?】
戴維斯說不定跟你爸有一腿呢?
明珠:【開什麼玩笑,要是我爸的話,他豈不是一輩子都在我媽面前抬不起頭了?本來我媽就看不起他......】
【更何況,是我爸當著我媽的面親口承認的,那是我哥的男朋友。】
我嘆了口氣,豪門真複雜。
我捋了捋,戴維斯要麼就是沈爸的男人,要麼就是沈斯年的男人。
如果他是沈爸的男人,那沈爸就是當著明珠媽的面說了謊,不敢當著前妻的面承認自己彎了,然後把男朋友嫁禍給了自己兒子。
如果戴維斯是沈斯年的男人,那剛剛艾莉絲就是在說謊,可是她對我有說謊的必要嗎?
而且按理來說沈斯年並不知情我是他妹妹和他媽派來的姦細,不可能在我這掩飾,如果戴維斯真跟他有男男關係,剛剛氣氛不可能這麼和諧。
所以或許前者的可能性更大,更說得通一些。
我又問:【明珠,你確定你哥喜歡男的嗎?】
【我感覺有點不太像啊......】
明珠:【網上不都說喜歡同性的人,會生理性厭惡跟異性肌膚接觸嗎?】
【你不信的話可以測試一下,反正我媽說的話 99%是真的,她當時情緒那麼激動不像是假的。】
7
眼看時間越來越晚,我打算先把沈斯年送回去再說。
他今晚喝了不少酒,現在閉眼躺在副駕駛,眼睛都沒睜開。
我俯身去拉安全帶,原本想給他扣上,結果剛過去,他噌地睜開眼。
沈斯年勾唇,「我就知道你對我還沒有死心。」
我:「?」你小子裝醉?
「徐秘書,你這是想要幹什麼?」
我將計就計反問:「我想幹什麼你不是知道嗎?」
正好或許可以測試一下。
這種不知道答案的瞎猜真的太抓心撓肝了。
沈斯年愣住了。
輪到我出擊了。
我:「你有女朋友嗎?」
沈斯年搖頭。
我:「那男朋友呢?」
沈斯年頓了頓,「戴維斯都跟你說了?」
我臉不紅,心不跳地點頭。
這一招叫,兵不厭詐。
沈斯年果不其然說實話了:「我爸是我爸,他喜歡男的,不代表我也喜歡男的。」
看來我第一個猜想是對的。
我繼續試探:「真的嗎?」
「怎麼證明?」
沈斯年被我問住了,好整以暇地反問我,「你想我怎麼證明,徐秘書?」
他聲線很低,跟平常工作時候大相逕庭,此刻聽起來慵慵懶懶的,尤其是喊「徐秘書」這三個字的時候,尾音拖長,帶著點勾人的啞。
我跟他說話的時候不過咫尺距離,他呼出的熱氣就在我耳邊,痒痒的,熱烘烘的。
烘得我滿腦子都是剛剛明珠跟我說的「肌膚接觸」。
我也不知道自己腦子發什麼抽,大概是想要證實他性取向的願望太迫切。
我一鼓作氣準備朝他的臉親上去。
反正他一直說我喜歡他,說就說吧,正好落實這個名頭。
結果關鍵時刻,他突然偏了一下頭。
不偏不倚的,我不小心親到了他的嘴。
車裡的氣溫直線上升,沈斯年絲毫沒有閃躲的意思,就這麼睜著眼看著被我親。
最後還是我鬆開了他才結束了這個突如其來的吻。
沈斯年遲疑地舔著嘴唇,「徐秘書,你強吻我?」
我沉默住了。
他忽地笑出了聲,「霸道秘書強制愛啊......」
來人!速速把他手機里的西紅柿小說給卸載了!
我一腳踩上油門,車噌地一下彈射起步。
我把車窗開到最大,呼哧呼哧的冷風拍打在我臉上,讓我無比清醒。
靠!
賭輸了!
他居然沒躲!
還在回味!
確診了,沈斯年不喜歡戴維斯,性取向不是男的。
我一路上都在等待沈斯年的宣判,這已經是我第二次冒犯他了。
上次線上還沒造成實質性的傷害,這次我直接上嘴了......
以他的脾氣,他應該會把我開了吧。
沒想到我都把他送回家了,也沒聽到他開口說要辭退我。
我憋了一路,最後țůₛ實在沒憋住,「沈斯年,你這次怎麼不訓斥我以下犯上,騷擾你了?」
沈斯年眸色沉沉地看著我,「戴維斯都跟我說了,你很喜歡我,都已經向他徵詢意見了。」
「我剛剛也感受到了你的心意。」
我:「......」我自己怎麼沒感受到呢?
「我沒拒絕你就是允許你追求我的意思。」
我:「......?」
事情是怎麼發展成這樣的,我不懂。
最好最壞的結果我都想好了,但偏偏沒想到是這種。
明珠的嘴是不是開過光啊?
「事業愛情雙豐收,還能跟她同進一家門。」
不會真的要被她說中了吧。
8
11 月底已經下了好幾場雪了。
周末明珠約我去市郊新開的溫泉山莊泡溫泉。
說是犒勞我這幾個月的潛伏工作。
明珠:「至今還沒暴露,必須給你點個贊。」
我沒暴露你哥至少有一半的功勞。
明珠:「對了,最近我哥怎麼樣了?」
「你不是說他新拿下一個項目,怎麼樣,有發現什麼貓膩嗎?」
「聽說對面那個小陸總,風流倜儻男女老少通殺,我哥沒上套吧?」
我:「我說了你哥跟那個戴維斯沒關係,你沒信?」
當然,我也沒說戴維斯跟她爸有關係,畢竟沈斯年叫我保密了。
明珠:「好好好,他就算不喜歡戴維斯,那其他男人呢?」
沒救了。
我深呼吸一口氣:「你少看點那些 bl 漫畫吧。」
我換了泳衣,正打算找個湯池泡一泡,結果挽著明珠的手剛走沒多遠,迎面撞上從男更衣室出來的沈斯年。
半裸的沈斯年我已經來不及慢慢欣賞了,因為此時此刻有更危機的事,潛伏工作即將暴雷!
沈斯年意外地看著我,還有他妹妹明珠。
「你們兩個怎麼會在一塊?」
我跟明珠不約而同對視上,各自使眼色,誰也沒有先開口。
就在我以為我跟明珠的關係終將被發現的時候。
沈斯年一句,「你為了追到我,竟然已經開始討好我妹妹了嗎?」
我把心放回了肚子裡。
差點忘了沈斯年的理解能力非常人能比的。
明珠開團秒跟,「是啊,哥,我很喜歡她。」
她眼睛提溜提溜地轉,「我正要帶徐小姐去學游泳呢,徐小姐說她從來沒游過,我怕我教不好......」
沈斯年:「交給我吧。」
明珠:「好嘞哥!」
她把我甩給沈斯年後,轉身就跑,滑得跟個泥鰍似的,我抓都抓不住。
靠!
臭明珠!
誰要學游泳了!
不是來泡溫泉的嗎?
溫泉山莊還有游泳池嗎?!
我跟在沈斯年身後慢吞吞的走,穿過一個拐角又一個拐角然後又一個拐角......終於來到了空空蕩蕩的室內泳池。
沈斯年把外褲脫了,穿著緊身的泳褲從我面前走過,然後縱身一躍進了泳池裡。
我在岸邊傻站著,腦子裡不合時宜浮現出剛剛那泳褲可觀的地方。
沈斯年從水裡鑽了出來, 「下來,我教你。」
我咬牙, 慢慢往水裡下去。
泡溫泉不需要什麼技術含量, 游泳就不一定了。
游泳池的水比較深,我腳觸不到底,完全沒有安全感, 只能依附沈斯年。
我完全是掛在他身上的。
沈斯年自信勾唇, 「徐秘書,你今天是特意跟過來的吧, 知道我在這......」
我不是。
明珠約我來的。
但是我不能說。
我不說話, 他就默認了。
沈斯年:「追了我這麼久看我沒什麼反應, 終於要放大招了啊......」
他真的很會自我攻略。
我深深吸了口氣。
沈斯年立馬注意到, 「又是什麼高級的釣法?」
我:我只是在呼吸。
學了一個多小時的游泳後, 終於我會一點基礎狗刨式了。
會了之後我就想自己游不想再貼在他身上, 但不知道為什麼沈斯年有毛病似的三番兩次的來抓我。
我忍無可忍,最後微笑地看著他,「沈總餓不餓?」
沈斯年:「你關心我?」
「好吧, 我胃是有點不好,我先去吃點東西,你要吃什麼,我給你拿過來。」
我:「都可以。」
沈斯年:懂了,只要是我拿的, 她都喜歡!
9
終於把這個活菩薩給送走了,我趕緊溜之大吉。
我本來想去找明珠的,結果明珠沒找到,遇到了花孔雀小陸總。
我總算知道沈斯年怎麼會在這了, 不出意外他應該是陪小陸總來的, 結果半路遇到了我,把小陸總給晾一邊了。
小陸總:「這不是徐秘書嗎?」
「好巧。」
我:「好巧, 小陸總。」
小陸總從溫泉裡面站起來, 露出騷包的花泳褲。
我趕緊收回目光不敢多看, 眨眼間, 他已經追上來了。
「徐秘書不一起來泡一泡嗎?」
我剛要拒絕,餘光瞥到已經朝這邊大步流星走過來的沈斯年了。
沈斯年二話不說把餐盤塞小陸總手上, 然後扯著我就走。
臨走時還冷冷地留下一句, 「小陸總自己慢慢泡吧, 別隨隨便便動我的人......」
我被他帶到一處無人的湯池。
沈斯年目光沉沉地看著我:「徐若晴,追人就要專心致志, 一心一意的好好追, 這樣才能把人追到手,知道嗎?」
我摸不著頭腦, 乾巴巴地應到:「知道了。」
沈斯年:「好,那我答應跟你在一起了。」
哈?
他這是在幹什麼?
不是我在追他嗎?
沈斯年:「現在你是我女朋友, 要學會拒絕那些對你圖謀不軌的男人,比如那個姓陸的。」
噢, 原來是吃醋了。
「強吻了我, 就不能再去強吻別人了。」
他叭叭叭念個不停,跟之前清冷的樣子判若兩人。
我忍無可忍把Ṫū́¹他按在湯池邊, 仰頭吻了上去。
沈斯年心裡暗爽:【我就知道她心裡只有我!】
【她好喜歡我!她好愛我!】
湯池溫度高的不行,冒出的騰騰熱氣隱約能看見兩個纏纏綿綿吻在一起的人......
10
角落裡暗中觀察一切的明珠,趕緊興奮地給明女士打電話。
「媽!」
「喜事!大喜事!」
「沈斯年被徐若晴拿下了!」
「快把民政局給搬過來!立刻馬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