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寢的蛇人室友完整後續

可能是太激動，看到佘禮背影，我腳底一個打滑掉進了湖裡。

掉進去的時候，因為被絆倒導致腳抽了筋，我在水裡撲騰撲騰，上不來。

佘禮聞聲跑了過來。

我拚命喊了一句。

「別跳！別跳！」

我自己能撲騰上去的。

你不能沾水顯形，千萬不要下來救我！

因為周圍都是人。

最擔心的發生了。

佘禮不顧一切，直直地跳下來救我。

入水那刻，甩出一條白鱗巨尾。

12

水花四濺，白蛇擺尾，驚世駭俗。

岸邊尖叫連連。

佘禮是蛇人的事情暴露了。

我指揮佘禮抱著我往沒人的河對岸游。

因為我聽到這邊湖岸的人群有人驚呼大喊。

「有怪物！」

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佘禮。

我們從對面上岸，穿過小樹林翻牆逃出了校外。

我們躲在一條沒人的小巷。

佘禮抓著我的小腿，用力將我的腳掌向上翹。

他乾淨的蛇尾在零星乾枯樹葉的地面上抹了一層灰。

我不由得心疼。

佘禮上身穿了白色襯衫，經水打濕，已經透出衣料下完美有料的身材。

我吞咽口水，被他捏住的腳踝都覺得不好意思起來。

有水珠滴在我腳上，是順著佘禮的臉和發滴落下來的。

好看的五官讓我看得直發愣。

真·給爺看呆了。

好想親。

按摩放鬆後我終於正常了，才看到他漂亮的蛇尾穿過樹林的時候被劃了傷口。

「你等等！我去給你買條毛巾擦一下。」

只有身體恢復乾燥，佘禮下半身才會恢復人形。

他乖乖在小巷裡等我。

可等我買了毛巾和碘酒回來，佘禮卻不在了。

13

電話不接，簡訊不回，四周連離去的痕跡都找不到。

不可能憑空消失！

果然，我聽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和學生交談的聲音。

「我看到那條蛇往這邊走了！」

「什麼蛇？分明是半人半蛇的怪物！」

「我剛剛看到他抱著一個人往這邊來了，不可能錯的。」

我捂著嘴從側邊翻牆逃走了。

佘禮回學校了？

還是被一部分人發現了？

我火急火燎趕回學校，河邊出現巨蟒怪物的消息已經傳得沸沸揚揚。

在校門口聽到的傳言是，河邊的怪物劫走了一個男大學生。

再往學校里走聽到的傳言是，河邊的怪物吃了一個男大學生。

等我回到宿舍，胖哥拉著我的手。

「你沒事吧！聽說河邊的怪物愛上一個男大學生，因為愛而不得把他給生吞活剝了！」

「……」

我終於知道謠言是怎麼產生的了，越傳越離譜。

我顧不得他的激動，趕緊問他。

「看見佘禮了嗎？」

瘦子從門外剛回來，嘴裡的烤腸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什麼？？？怪物吃的男大學生是佘禮？？？」

由於他還站在門檻上，走廊里的人全聽見了。

我聽到這層樓一頓躁動，有人在那邊大喊：「xx 班的佘禮被怪物吃了！」

夠了！

我推開瘦子跑了出去。

看樣子佘禮根本沒有回來過。

一整個晚上，我在佘禮帶我逃跑的那條路上找了七八十個來回。

沒有一點蹤跡。

路過我和佘禮雨後遛圈的那條小路，我的心揪了一下。

第二天我是在宿舍醒來的。

我明明記得我在那條小路的長椅上睡著了。

「我怎麼在這？」

胖哥扭頭看我。

「還能是怎麼？佘禮看見你在大馬路上躺著，把你背回來了唄。」

「佘禮回來了？」

我彈坐起來，瘦子指指浴室。

「對啊，被吃的不是他，他現在在裡邊洗澡呢。」

洗手間的鎖修好了，我聽到裡邊嘩啦啦的沖澡聲。

「佘禮……」

我輕輕敲門。

「你還好嗎？」

門裡傳來輕輕的一聲「嗯。」

我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來。

換好衣服的佘禮從浴室出來，盯著我看。

他濕漉漉的嘴唇好像在撓我的心窩。

對視幾秒，我們異口同聲。

「外邊走走？」

14

校園裡，我走在他身側。

「去哪了？昨晚？」

他似乎不太想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嗯……沒什麼事。」

沒什麼事不回來？

我皺了眉，踢了一腳石子。

害我擔心死了。

「我這不是回來了？」

佘禮好像知道我心裡在罵他。

我低頭繼續走路，他突然拽住我的手腕。

「夏樾，別像前幾天一樣躲我了好不好？」

前段時間我其實不是刻意躲他。

我只是沒搞清楚我被他看一眼就緊張，碰一下就心跳加快，是為什麼。

原來是喜歡。

但現在明確了自己心意，我肯定不會再躲。

我轉過身和他面對面，心跳猛烈。

還沒來得及說，他先開了口。

「我不想和你分開了，夏樾，我喜歡你。」

腦子任何思考都來不及，我一個前傾，主動吻了上去。

「好巧，我也喜歡你。」

身後樹林卻有什麼微不可察的動靜閃過。

15

我和佘禮在一起了。

佘禮變得很黏人，去哪都跟著我。

這件事公布給胖哥和瘦子的時候，他倆非要我倆舉辦一個只有我們四個人的酒席。

「就當結婚了。」

胖哥是這樣說的，拉我們去了燒烤店裡。

「老闆！來最大份麻辣龍蝦！」

瘦子能喝，點了好幾箱啤酒說要踩箱喝。

我懷疑他倆是蹭吃蹭喝來了。

「我倆當然是單純為了祝福！」

他倆嘴裡塞得鼓鼓囊囊地說著。

但我和佘禮不介意。

胖哥給我們發手套，提到上次的事。

「我就說現在謠言離譜呢！闢謠了！那天學校里根本沒有什麼怪物！」

我追問。

「不是說好多人都看見了？」

那天好多人在場，怎麼突然就闢謠了？

瘦子哐哐喝酒。

「說來也奇怪，一開始那些人明明說看得一清二楚，後來一個個都不承認自己看見過怪物的事。」

最近的確沒聽到什麼風波，我看向佘禮，他像是沒有聽見，一個勁往自己嘴裡扒拉飯，面無表情。

他不想提。

被叫怪物的滋味一定很不好受。

回去的時候，我在胖哥和瘦子身後牽起佘禮的手，在他耳邊輕聲說。

「你不是怪物。」

我看到他抿著的唇輕輕向上抬了一下。

在他臉頰親了一口。

前方的胖哥一聲哀號。

「造孽啊！我就不該回頭！」

原以為一切就這樣平平過去, 可佘禮卻再一次消失不見。

胖哥和瘦子回了學校。

我只是上個洗手間的工夫, 路上等我的佘禮又不見了。

16

這次與之前不同。

我知道他去哪了。

在我找不到他的十分鐘後，手機彈來一則陌生消息。

【我是佘禮的爸爸, 明天上午十點，我們談談。】

他被他爸帶走了。

翌日上午，我如約來到約定地點。

我對他爸開價的五千萬嗤之以鼻。

「就這點就想攆我走？再加點。」

我一屁股坐下。

「再加點……」

「七千萬。」

「再加點我也不走。」

佘禮爸爸的態度驟然冷了下來。

「你和我兒子在一起, 能給他什麼？」

「幸福。」

「被所有人喊怪物的幸福？」

他爸笑得很不屑。

「上次的事，如果不是我花錢封嘴，恐怕跳進河裡的人是佘禮這件事, 遲早會被人扒出來吧？

「堵住所有人的嘴，就憑你？」

原來上次佘禮消失，是被他爸帶走。

原本他爸說什麼我都充耳不聞的。

可是他爸偏偏說。

「別害了他。」

和他在一起會害了他是嗎？

我沉默了。

「我已經給他找好了未婚妻。蛇人和蛇人聯姻才是正軌。即使你們衝破性別障礙, 物種障礙是跨越不了的吧？」

他頓了頓又重複一句。

「別害了佘禮。」

我下了一晚上的決心, 動搖了。

我不想害他, 我只想他好。

「你拿什麼來保證蛇人和人的正常相處？」

他爸沉眸盯著我。

「你沒那個本事。」

我離開了。

卻在轉角處搭上車跟蹤了佘禮爸爸。

成功找到佘禮家, 我沖了進去。

「叔叔。」

我扯著嗓子喊住他。

「我承認, 我不是什麼促進自然界多樣生物和平的大英雄，做不到化解不同物種之間的種種鴻溝。但是我愛他，我們的愛不需要得到每個人類和蛇人的認可, 世界千奇百態，我做不到讓所有人滿意。但我們的感情，不需要做給任何人看，也不需要他們的祝福。」

我咬了咬唇。

「幸福是自己給的。

「您也不希望您兒子不幸福吧？」

我用他的話還給他。

「您別害了您兒子。」

17

蛇人的心也是肉長的。

佘禮爸爸同意我和佘禮試一試。

「如果你再害我兒子暴露出去。」

「您就把我剁成蚯蚓。」

我和佘禮回了學校，過上了平凡的情侶小日子。

一日凌晨兩點半。

胖哥突發奇想, 幹活蟲上腦，開始獨自在宿舍大掃除。

當一個人三更半夜幹活癮上來的時候, 就是閻王也攔不住。

因為是周末，我們宿舍其餘三人都還沒睡, 躺在床上玩手機。

胖哥突然倒抽一口涼氣。

「我去！咱們宿舍這是什麼？鱗片？？？」

他左手拿著掃把，右手的白鱗高高舉起, 被宿舍燈泛出亮光。

「是龍？？？」

瘦子眼鏡一戴, 端詳後下出定論。

「是蛇。」

「蛇？？？別玩了，佘禮夏樾！咱們宿舍有蛇！」

和佘禮在一起這麼久, 我早就對蛇的習性了如指掌。

最近氣溫升高, 天氣炎熱，乾燥的氣候使他鱗片脫落。

胖哥離我最近，在我後腦勺敲了一下。

「別玩貪吃蛇了，夏樾！咱們宿舍出現真蛇了！」

「哦。」

我的回答很平靜。

大驚小怪什麼。

我對象就是蛇。

胖哥被我的簡短回答刺激到了。

「萬一半夜蛇鑽到你被窩裡咬你, 我看你怎麼辦！」

佘禮輕輕往這邊瞥了我一眼。

胖哥跑到佘禮那邊。

「佘禮, 咱們宿舍有蛇！你難道不怕嗎？？？」

佘禮面色比我還要平靜。

「嗯。」

他怕什麼。

他自己就是蛇。

胖哥抱頭。

「癲了！你們都癲了！」

半夜，我睡得正香, 突然感到從腳至腿，從腿到腰，濕感盤旋。

冰涼的蛇身將我緊緊環繞, 死死黏住。

睜眼看到，我蜷縮在佘禮懷裡，他正滿臉貪戀地剮蹭我的身體。

「你幹什麼？嚇我一跳。」

佘禮輕輕回答。

「我覺得胖哥說得很對。」

「什麼很對？」

胖哥剛剛哀號那麼久，我不知道佘禮指的是哪一句。

「他剛剛問你怕不怕, 你說不怕……」

「所以呢？」

我不明所以。

「然後他說，萬一半夜蛇鑽到你被窩裡咬你……」

有種想逃跑的預感。

佘禮微微勾唇。

「我鑽進來咬你了。」

……

看著他充滿慾望的眼神，我忍不住打個哆嗦。

我怕了。

我怕了還不行嗎？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