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管他,直接出了警局。
顧靳像個小尾巴一樣跟著。
直到我打開車門,衣擺被人扯了扯。
「哥……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我可以跟你解釋的,你別不理我……」
顧靳只捏了我一個衣角,卻拽得死死的。
將車門重新關上,我轉身看著他。
顧靳垂著肩膀,眼睛一直粘在我身上,像只做錯事的狗崽子。
文尤揮拳頭的力氣不小,顧靳漂亮臉蛋已經淤青,嘴角也裂開,滲出的血已經凝成塊。
之前筆直的西裝也出現多處摺痕,看起來狼狽極了。
「說吧。」我的語氣很是平淡。
其實內心也沒多大波動。
換個角度想想,這兩年他也算聽話,伺候的也好,我也爽到了。
說到底,不過就是一場明碼標價的交易罷了。
20
顧靳沒鬆手,開始磕磕絆絆的解釋:「我喜歡哥,很喜歡,第一次遇見哥是在 b 省,你去我姐……林燃談合作,那次我正好給她送東西,就撞見了。」
「後來沒過多久,我又在學校遇到哥,正好聽見哥要找個 alpha,我本來不想騙你的,可我不符合哥的要求,所以我撒謊了。」
說完顧靳眼巴巴的看著我。
他說的大概都是實話。
那時候我只想找個容易控制,聽話乖巧的。
如果知道他是 b 省首富的小少爺,我肯定不會碰他。
但他騙了我是事實,我也不可能在知道的情況下,再讓顧家小少爺繼續給我當情人。
我淡淡的嗯了一聲,伸手撥開被顧靳拽著的衣角,在他受傷的神情下直接上了車。
「家裡要是有什麼重要的東西你明天就拿走吧,過兩天我會叫人清掃一遍。」
說完我升起車窗,將顧靳的驚慌失措全擋在外面。
21
好在胎兒月份不大,在詢問醫生後迅速確定好打胎時間。
孩子是沒辦法留下了,我不想和顧家有什麼合作以外的聯繫。
弄好一切後,我才點開顧靳沒有間斷的消息。
【哥,對不起。】
【都是我的錯。】
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我沒做回復,將手機扔到一邊。
晚上睡覺一直不太安寧,或許是胎兒意識到自己有危險,半夜我直接被疼醒。
腹部一陣陣的痛意傳來,我開始渾身發冷。
習慣性的往旁邊一伸手,搭了個空。
差點忘記,顧靳已經不在了。
忍痛撥了 120,又給助理打個電話。
屋裡現在就我一個人,我得提前開門。
艱難的走到門口,手剛搭上門把手,「吧嗒」一聲,從外面被人推開。
「哥!」顧靳一臉驚慌撲過來將我接住。
熟悉的百香果爭先恐後的湧入我的鼻腔,我竟覺得莫名的安心,卸下所有力氣暈了過去。
22
再醒來時,我已經躺在醫院病床上。
顧靳坐在床邊,一手牽著我,另一隻手在撫在我肚子上來回摸,嘴上還無聲的喊著:「乖~乖~」
手指輕輕一動,顧靳瞬間看了過來:「哥,你醒啦?還有不舒服嗎?」
將手從顧靳掌心抽了出來,我撇開臉,在心中暗暗唾棄自己。
怎麼一聽到他叫哥就心軟呢。
整理好清醒,我才回頭問:「你怎麼在這?」
顧靳有些手足無措:「我不是故意的哥,是你助理給我打了電話,我正好在你家門口……」
也是這時我才注意到,顧靳臉上的傷開始滲出青紫,身上也是一件皺巴巴的襯衫。
視線往病房周圍一掃,黑色的西裝正胡亂扔在沙發上。
心裡大概有了猜測,我還是問了一句:「你為什麼在我家門口。」
可一抬眼,就對上顧靳盯著我的眼睛。
顧靳經常撒嬌,也會裝哭,但他每次都會用眼睛明顯的告訴你,他是裝的,只是想你哄哄他。
可是這次,我在顧靳眼淚里看到了害怕。
他想握住我的手,卻在即將碰到的時候又縮回去,只緩緩的垂下頭,在即將觸碰到我指尖的時候停了下來。
顧靳的聲音帶著哽咽。
他說:「哥,別不要我。」
23
我沒再搭理過顧靳,也沒叫他滾,放任他每天跟在我身後。
肚子裡的孩子沒什麼事,就是情緒波動過大驚到了。
醫生繼續給我做了不少檢查後,回到病房問:「胎兒已經穩定下來了,這兩天可以安排人流,再過一陣子胎兒大了得引產。」
說完醫生撇了一眼顧靳:「你們還是不打算要這個孩子嗎?」
顧靳低著頭繼續削水果,連頭也沒抬。
醫生看出空氣中的尷尬,笑了兩聲道:「你們再考慮考慮。」
接著轉身出了病房。
顧靳削好一個蘋果,切了一塊遞到我嘴邊:「哥,這蘋果可甜了。」
我張嘴接過蘋果,視線從顧靳的手滑到他臉上。
等咽下蘋果,我主動開口道:「我不想打掉他。」
顧靳眨著眼睛:「哥決定就行。」
「他會姓江。」
「沒問題。」
顧靳每句話都順著我,從兩年前就一直這樣。
將西裝換下來的顧靳就像是脫下來貴公子的皮囊,重新變回了我熟悉的那個大學生。
我緩緩伸手插入他的髮絲,用力一拽,迫使他和我對視。
「還想繼續留在我身邊嗎?」
顧靳的視線像蝸牛一樣,不斷向上,一路黏膩。
「想……」
「那你是什麼?」我問。
顧靳的頭慢慢靠近,最後窩在我的脖頸。
他輕輕嗅著我的腺體,囔囔道:「狗,我是哥的狗。」
24
重新做回情人的顧靳恨不得二十四小時圍著我。
如今不用裝貧窮的大學生,他辭去了兼職,我走到哪他就跟到哪。
文尤偶爾來找我,見到顧靳就冷嘲熱諷的,顧靳也不反駁,最後還是文尤覺得沒意思。
眼見著肚子一天天大了起來,我開始在家裡處理工作。
我的脾氣也開始變得不穩定。
因為沒有終身標記,我對顧靳信息素的渴望也越來越大,安全感越來越低,每次顧靳離開視線沒多久我就會感到心慌。
為此,顧靳休學了。
我不喜歡這種被迫依賴別人的感覺,所以我會一遍又一遍的指使顧靳,看到他乖巧聽從才會找到一絲心安。
我一邊渴望依賴,一邊享受征服。
持續的矛盾感折磨的我快要發瘋了。
在我又一次從噩夢中驚醒時,屋裡布滿了百香果信息素。
顧靳在我耳邊一遍又一遍的喚著:「哥,不要怕,哥,我一直都在。」
他將我的頭摁在自己的肩膀上,露出自己的脖頸。
上面全是我的咬痕。
溫暖的手掌不斷拍著我的背做安撫。
他說:「哥,怕就咬我。」
25
等懷孕七個月時,我才從險些發瘋的狀態走了出來。
顧靳現在幾乎不會離開我的視線,就算有事也會提前和我說,然後用最快的速度回來。
這天,顧靳接了幾個電話,神神秘秘的。
我觀察了許久,也沒看出什麼。
電話鈴聲又一次響起,我有些不悅:「你今天很忙啊?」
顧靳看了我一眼,心虛的掛掉了電話,也沒解釋。
鈴聲堅持不懈,顧靳選擇了關機,在我越來越不善的眼神中將手機揣了起來。
我冷哼一聲, 沒再看他。
顧靳見情況不妙, 起身湊過來親了我一口:「哥, 你等我一下!」
然後迅速跑回臥室,換身衣服又打開門,從門口拿進來一束玫瑰花。
他走近,然後單膝跪下, 將玫瑰花放在我旁邊, 從口袋裡掏了半天, 掏出一個戒指盒。
打開,是我當初要跟他求婚的戒指,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拿到的。
他舉起戒指,漂亮的眼睛半眯著, 將戒指對著自己道:「哥, 求你娶我,好不好?」
戒指上的藍鑽在太陽底下像顆星星。
我順著顧靳的意思, 拿出戒指, 牽起他半舉著的手,在他半跪的姿勢下將戒指推入他的無名指。
顧靳微微抬頭,眼裡是藏不住的興奮。
我輕撫著他的頭髮, 在他期待的眼神中緩緩張口:「顧靳, 你願意嫁給我嗎?」
「嗯, 我願意!」
【完】
甜甜番外(第三視角)
1
孩子生下來三個月時,江意流回公司上班了。
顧靳開始做全職奶爸,每天伺候著那個小祖宗。
小祖宗叫江越, 是個小女孩,性格跟她 o 爸一模一樣。
總結就是一句話:脾氣大的很。
吃飯摔奶瓶,揪頭髮都是小事。
更重要的是, 她一會見不到江意流就哭。
一開始江意流還會哄著她一直陪著,到後面江意流發現, 這貨跟她爹一樣, 全是裝的。
江意流也不想再管了,就任她乾嚎, 嚎累了還有顧靳給她遞奶瓶。
直到江意流回公司上班後, 顧靳才發現, 江越只會在江意流在家時哭。
每天江意流一去公司, 江越就不哭了,該吃吃該睡睡,一下子變乖了。
顧靳頓感不妙, 這孩子看起來以後得和自己搶老婆。
2
江越一歲時,顧靳和江意流把婚禮給辦了。
婚禮只邀請了自己親人和關係好的幾個朋友。
做為顧靳的姐姐, 林燃提前一天過來了。
一見到江越, 林燃就捨不得鬆手了。
這孩子, 怎麼看都和自己氣場很像!
林燃恨不得拐回家自己養, 被江意流給搶了回來。
「江家的。」江意流說。
林燃只好瞥了顧靳一眼,只恨嫁出去的弟弟潑出去的水。
也沒辦法。
第二天婚禮大合照,顧靳一手抱著江越一手摟著江意流, 眼瞧著攝影師喊三二一。
江越突然掏手給她爹來了一巴掌。
於是乎,顧靳在人生幸福的婚禮上,挨了自己女兒一巴掌。
晚上, 顧靳第一次沒管哭鬧的女兒,狠心把人丟給林燃,然後摟著江意流進了自己精心定的酒店。
帶水床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