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
9
半夜,盛洵的尾巴又出來了。
在我的小腿上蹭來蹭去。
冰冰涼涼,舒服極了。
一旁的蔣亦則像個火爐似的。
結實有力的胳膊死死扣在我的腰上。
正當我想著,平時暴躁如雷的蔣亦同學,晚上睡覺的時候卻溫順得像只小貓時。
我放在被窩裡的手居然摸到了一個毛茸茸,形似貓尾巴的東西。
睡意頓時一掃而空。
我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借著盛洵尾巴散發出來的光看去。
我的老天奶呀!
環在我腰上的東西根本就不是蔣亦的胳膊。
而是一條巨大的貓尾巴。
還是我最最最喜歡的緬因。
表面凶凶的,內心卻軟軟的。
這非常的蔣亦。
等等。
這麼說,寢室三個,只有我是人?
10
得知兩個室友都不是人後,我一時難以接受。
我需要冷靜。
周末一早,我就去了學姐的咖啡廳兼職。
工作時,我魂不守舍。
滿腦子都在想著這段時間盛洵和蔣亦兩人的異常表現。
學姐看出我心不在焉,問我怎麼回事。
「我們寢室不是只有三個人嗎?大一的時候我們三個人關係還挺好的。但是最近不知道怎麼了,另外兩個室友就開始水火不容。」
學姐問我主要體現在什麼地方。
我想了想開口道。
「一旦我和他們其中一個人親近,另一個室友就會跳出來阻止。特別是前幾天盛洵說他對蚊香過敏,讓我去他床上幫他打蚊子。
「第二天早上蔣亦回來正好撞見我從盛洵的床上下來,然後蔣亦特別生氣,兩個人因為這個事又吵了起來。」
學姐突然噗嗤一聲笑了。
嘴裡還說著什麼「有意思」。
我欲哭無淚:「學姐,你快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吧。我很想回到以前我們三個人相親相愛的日子。」
學姐搖頭,說回不去了。
「星宇啊,如果你還要繼續在這個寢室住下去,就要做好心理準備。」
啊?
不是。
他倆關係已經進入白熱化了?
學姐看我一臉絕望,伸手捏了捏我的臉。
還塞了一顆夾心軟糖在我嘴裡。
她笑眯眯地問我:「甜嗎?」
我嘬了嘬,呆呆地點頭。
「草莓味的,很甜。」
學姐又說。
「嚼一下,裡面的夾心更甜。」
我嚼嚼嚼:「確實很甜。」
學姐把一整包夾心軟糖塞給我,歪頭問道:
「懂了嗎?」
懂?
懂什麼?
草莓夾心軟糖和我們寢室的問題有什麼關係嗎?
11
我拿著夾心糖回寢室。
臨走時,學姐說讓我把糖分給室友吃。
還說他們會明白我的心意。
於是我照做了。
盛洵和蔣亦吃糖的時候,我在一旁複述學姐教我的話。
第一句:「我知道你們最近的行為是在吃醋。」
沒毛病。
我早就聽說過了,不光愛情會吃醋,友情也會。
自從知道盛洵是人魚後,我就格外依戀他的漂亮大尾巴。
恨不得每晚都抱著他的尾巴睡覺。
為此我經常忽略蔣亦的感受。
也難怪他總是炸毛。
兩人齊刷刷地看向我,似乎很認可我的話。
看著已經很久沒這麼默契的兩人,我突然有了信心。
繼續說學姐教給我的第二句。
「但是你們不要吃醋,我對你們兩個的喜歡都是一樣的。」
這句話也沒毛病。
我喜歡盛洵金光閃閃的大尾巴。
同樣也喜歡蔣亦毛茸茸的貓耳朵。
兩人的表情僵住片刻,隨後他們的眼眶都紅了。
看來是被我的發言感動到了。
於是我繼續乘勝追擊。
左右手同時拿起兩顆軟糖,分別塞進兩人嘴裡。
說了最後一句話。
「所以以後我們三個就要像這些夾心軟糖一樣,相親相愛,永不分開!我願意永遠在你們中間當你們的小夾心喲!」
話落,兩人剛才還只是微微泛紅的眼眶,瞬間同時蓄滿了水花。
他們被我感動得語無倫次。
盛洵:「小……小宇,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蔣亦:「你……你你你……你要做夾……夾心?!」
我微笑點頭。
「對呀,我們三個把日子過好,比什麼都重要!
「不是嗎?」
12
學姐的方法果然管用。
這幾天,盛洵和蔣亦很少因為我和誰親近吵架了。
他們會在我和其中一個人親近時,自覺加入。
寢室又回到了最初和諧的樣子。
真好。
就連晚上睡覺,我們都不睡自己的床了。
為了鞏固這份好不容易回到正軌的室友情誼。
我決定在寢室打地鋪。
他們睡兩邊,我睡中間。
將夾心政策貫徹到底。
左手握著光滑的魚尾巴,心裡冰冰涼涼,舒服極了。
右手 rua 著毛茸茸的貓尾巴,毛茸茸的觸感,十分軟萌。
但是每天晚上,我總能感覺有兩隻力道不同的手在我身上摸來摸去。
讓我心裡酥酥麻麻地一陣癢。
然後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床單又濕了。
白天,我看著陽台上一個幫我洗褲衩,一個幫我洗床單的兩人陷入了沉思。
為什麼每天晚上我都會打濕床單?
為什麼每天睡醒後,我都有一種身體被掏空的虛弱感?
尿床,虛弱……
臥槽!
我他媽該不會是腎虛了吧?!
明明我什麼都沒做呀!
為什麼啊?
我雖然是小基佬,寢室里還住著兩個天菜。
可他們一個直男,一個恐同。
難道做春夢也會變虛?
13
家人們。
實錘了!
我是真腎虛了。
兼職完後,我去了學姐推薦的中醫館檢查。
老中醫給我把完脈後,莫名其妙地露出了嬌羞的表情。
他語出驚人。
「現在的年輕人一點都不知道節制。你們每天晚上幾次?」
我:「啥?」
我雖然反應遲鈍,但有些話細細一想還是能明白其中的含義。
「不是,醫生。我沒有。」
老中醫對我邪魅一笑:「調皮!
「我剛才都摸出來了!你們做的時候怎麼不嘴硬?現在腎虛了開始嘴硬了?
「小伙子,打電話讓你對象來一趟。有些話你對象也應該聽。」
在老中醫認真的目光下,我一臉為難地掏出手機。
通訊錄里除了學姐以外,一個女生都沒有。
學姐已經有男朋友了,我總不能讓她來幫我解決這麼私密的事吧。
所以電話該打給誰?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中醫館門口出現了兩個高大的身影。
他倆異口同聲,都說是我對象。
我和老中醫同款震驚。
老中醫戳了戳我胳膊:「他倆這體格一看就不凡,難怪……」
我驚恐地捂住老中醫的嘴。
別瞎說,我們每天晚上只是單純地睡覺。
我瞪著門口的兩人。
我知道我們寢室現在關係很好了。
但有些事真的不用幫忙。
「不是……他們不是……」
話還沒說完,盛洵和蔣亦像是想到了什麼。
他們互看對方一眼。
默契十足。
「哦,我們兩個都是他對象。」
說完他倆還一臉求表揚地看向我。
「小夾心,我們說得對嗎?」
這一刻,我突然覺得此夾心非彼夾心。
我好像被學姐坑了!
14
學姐誤解了我們寢室的關係。
她不知道盛洵和蔣亦是直男,以為他們和我一樣是彎的。
所以把他們的反常曲解成了對我的喜歡。
才讓我去當他們的夾心。
天吶。
這麼多天我到底在幹什麼啊!
對著他倆又摸又抱的。
主要是他們兩個直男也不反抗。
還樂在其中。
他倆到底直不直啊?
老中醫把我們都說教了一番。
最後拿了幾包枸杞,就讓我可以回去了。
回學校的路上,我沉默不語。
一想到老中醫一臉篤定我就是壞事干多了才導致了腎虛,我就納悶。
難道說有人半夜偷偷潛入寢室對我……
剛想到這裡,我們三人的手機都震動了。
是班群。
班長在群里艾特全體成員。
【有同學反映最近男寢 C 棟頻繁出現內褲丟失現象,各位男同學晚上睡覺時務必要反鎖好寢室門。男生在外也要保護好自己。】
靠!
不是吧!
我們就住在 C 棟。
難怪我最近晾在陽台上的內褲老不翼而飛。
我沒忍住爆了粗口。
「靠!平時進出寢室樓的時候,我看大家都人模人樣的。」
「誰他媽背地裡這麼變態,還偷內褲。」
一旁的盛洵和蔣亦異常安靜。
他倆大概也是氣到無語了,兩人的臉都紅到了耳根。
班長暗地裡組建了一個「褲衩丟失群」。
我們寢室三個人,只有我的褲衩頻繁丟失。
因此只有我進了群。
一進群,班長就發了公告。
群公告:【為了早日抓出變態小偷,各位失主請務必保密群聊內容。保密對象包括你們身邊最親近的同學。知人知面不知心,指不定你身邊的人就是偷你內褲的人。】
我剛想開口告訴盛洵和蔣亦班長的抓賊計劃,就看見了公告。
我訕訕地閉嘴。
倒不是因為我不信任他倆。
主要這件事牽扯了太多同學,我還是秉公辦事得好。
班長自掏腰包給我們這些失主買了針孔攝像頭。
他說一周後在會議室開會,集體看監控。
一想到一周後就能抓出那個讓我腎虛的變態。
我就無比激動。
死變態,等著吧。
等我抓到你,盛洵和蔣亦指定要你半條狗命!
15
班長讓我們每天都在群里彙報內褲丟失情況。
剛開始幾天那個變態沒了動作。
但我依舊感覺身體很虛。
我開始懷疑是不是我自己的問題。
我想查監控。
但我沒有丟內褲。
我總不能說那個變態半夜猥褻我吧。
有點難以啟齒。
算了,再堅持堅持吧。
七天而已,咬咬牙就過去了。
終於群里有人說自己的內褲又丟了。
這次變態更離譜了。
他不偷陽台上洗乾淨的內褲了。
而是直接偷髒衣服筐里沒洗的。
他大概以為這樣就不容易被發現了吧。
鑒於小偷越來越離譜,班長怕他做出更變態的行為。
於是就決定提前調查監控。
我懷著無比激動的心。
今天之後,我終於可以恢復陽剛之氣了。
七八個男生圍在電腦前,眼睛一眨不眨。
前面幾個寢室的監控畫面顯示,每天晚上一點開始。
陽台上就會出現一個個子小小的戴著口罩的男人。
基本可以確定他就是嫌疑人。
我們寢室的監控記錄在最後。
畫面一出,所有人都震驚了。
「沈星宇,你們寢室的關係真好……什麼都能互幫互助。」
離我最近的同學撞了一下我的胳膊。
笑得賤兮兮的。
我盯著螢幕上的畫面,大腦直接宕機。
凌晨一點。
我和蔣亦已經睡著了。
盛洵突然站起來。
還好監控沒拍下來他的大尾巴。
盛洵掀開我身上的被子,在我身上摸來摸去。
最後手停在我的褲腰帶上,嘴角微微上揚。
半個小時後,他又幫我把褲腰帶重新系好。
然後又若無其事地在我身邊躺下。
這已經讓我很驚恐了。
又過了半個小時。
盛洵已經睡著了。
蔣亦又醒了。
他把盛洵半小時前對我做的事,又重新在我身上做了一遍。
一切結束後,他也若無其事地躺下。
所以,我根本就沒有尿床。
並且我感覺到有人每晚都在摸我,是真的!
草!
他們這是什麼癖好?
16
我怒氣沖沖地回到寢室。
他倆都不在。
剛才在監控中顯示,那個小偷從來沒到過我們宿舍。
想到監控里那些令人臉紅的畫面。
我又聯想到那天從中醫館回來,我在車上咒罵小偷時盛洵和蔣亦異常安靜的樣子。
腦海里瞬間湧現出一個荒謬又合理的猜想。
我丟失的褲衩子,該不會是他倆偷的吧!
正好趁著他們不在,我把他們的柜子和箱子全都翻了一遍。
最後我居然在他們的書桌抽屜里,發現了我丟失的內褲。
所有的都在。
一人一半。
很好。
真當我是夾心了!
恰逢此時,寢室門被人猛地推開。
我抬眼看去,盛洵和蔣亦兩人彎著腰站在門口,大口喘氣。
看見我在寢室,他倆愣住了。
這反應明顯是知道我發現他們的秘密了。
果然一個被窩睡不出兩種人。
兩個人默契無比,異口同聲:
「你聽我們解釋。」
解釋尼瑪。
虧我以為他倆都是直男。
每天還小心翼翼地護著自己的小馬甲。
結果他倆每晚趁我熟睡的時候對我干那種事!
讓我直接身體吃不消。
連喝了兩周中藥。
差點就永遠起不來了!
盛洵關上寢室的門,直接變出了金光閃閃的大尾巴。
漂亮的人魚尾巴在我裸露的小腿上蹭來蹭去,求原諒。
原來他早就知道我知道他是人魚的事了。
還好人魚的記憶只有七秒。
否則他肯定知道我從很早開始就偷親他的尾巴了。
那樣我就理虧了。
一旁的蔣亦也開始獸化。
蓬鬆的頭髮里慢慢長出一對黑色貓耳朵。
長長的尾巴在身後甩來甩去,時不時勾住我的腰。
尾尖隔著單薄的 T 恤在我身上輕輕磨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