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當然。
我掐著時間,確保到B市時餐廳已經打烊了。
但也不能太晚,太晚喬歡就回趙家了。
一路舟車勞頓,終於在晚上九點多到了喬歡打工的餐廳。
我爸嘖了一聲。
「打烊了,來晚了一步,我們直接去趙家。」
我媽一把扯住我爸的衣袖。
指了指後廚微微亮著的燈光。
嗓音哽咽。
「後面還亮著光呢,是不是我們家歡兒還在打掃衛生?」
「嗚嗚嗚,歡兒真是受苦了。」
「這老闆也不是人,就欺負她一個小姑娘!」
「這麼晚了還讓她一個人在這兒!」
我也跟著我媽一起抹眼淚。
仔細聽,還能聽見裡面的說話聲,似乎不止她一個人。
他們當即決定去後廚看看。
我媽率先推開後門。
映入眼帘的是一頭花白的頭髮。
那老頭正把喬歡摁在桌子上狂親。
手不老實的在她上衣里遊走。
喬歡樂呵呵的嬌笑。
「哥哥~你討厭,別那麼急嘛。」
「哥哥忍不了了,你不知道哥哥多想你。」
「明天我休假,哥哥陪我去逛街嘛,我看上一條裙子,要五百塊呢。」
「好好好,那今晚哥哥先給你點別的好不好?」
「哥哥你壞!」
推門聲驚動了兩人。
喬歡不耐煩的抬起頭。
「看不到已經打烊了嗎?要吃飯去別家去,煩死了。」
我爸氣得發抖。
上前一腳就把老頭踹翻。
「喬歡!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
「一條五百塊的裙子,就,就讓你……」
我爸對他這個十年沒見的小女兒還是說不出重話。
喬歡一怔,借著微弱發黃的燈光打量我們幾人。
5.
眼睛越睜越大,最後蒙上一層水霧。
本想發火,看見我爸手腕上的勞力士又閉上了嘴。
站在原地嚶嚶嚶地抹起眼淚來。
「你,你們長得好像我的爸爸媽媽。」
我媽一跺腳,拉著喬歡就摟進懷裡。
「傻女兒!我們就是你的家人啊,嗚嗚嗚,這十年,十年啊!你受苦了。」
老頭被打斷了性致。
氣沖沖地扯了扯喬歡。
「喂,這些人是誰啊,你說清楚。」
喬歡一掌甩掉老頭的手,大聲吼叫道。
「你幹什麼啊!在動手動腳我就報警了!你強迫了我這麼長一段時間還不夠嗎?!」
「我喬歡以前沒有依仗,現在我爸媽來了,你再敢動我試試!」
我撐著下巴,站在陰影處。
喬歡的確聰明,幾句話就扭轉了爸媽對她的看法。
加上爸媽的愧疚,只會更心疼她。
她越過我媽,看向我。
「是姐姐嗎?姐姐!」
她跑過來抱住我。
「姐姐身上的裙子很貴吧?嗚嗚嗚,我從來沒穿過這麼好的裙子。」
「姐姐現在好漂亮啊,一看就是被好好愛過的樣子。」
「嗚嗚嗚,不像我,都沒人愛,爸爸媽媽,我好想你們。」
我盯著她,似笑非笑。
真有意思。
喬歡這是想跟我玩真假千金那一套啊。
我爸叫了人來接我們。
連夜回到家裡。
喬歡看著家裡的一切,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這看看,那摸摸。
我媽拉著她去看她的房間,就在我隔壁。
裡面的禮物堆得滿滿的。
「歡兒,媽媽明天帶你去商場買衣服好不好?」
「到時候多給你做幾條裙子。」
喬歡在她的臥室溜達了一圈。
又來到我的臥室看了一圈。
紅了眼眶。
「媽媽,我可以住這間臥室嗎。」
「這間臥室好大,好漂亮啊,我從沒見過這麼漂亮的臥室。」
這是自然,我的房間是整個別墅最好最大的一間房。
單獨的陽台都比得上一個小花園了。
媽媽有些為難。
「這是你姐姐的房間……」
我笑眯眯的拉住喬歡。
「媽,就讓妹妹和我住好了,十年沒見,我也有好多話跟她說呢~」
我媽鬆了口氣。
摸摸我的腦袋。
「夏夏真乖,你們倆姐妹關係最好了,好好聯絡聯絡感情吧。」
喬歡張張嘴,想說什麼。
我不給她機會,拉著她就去了房間。
我帶她去了衣帽間,朝她努努嘴。
「妹妹,這些都是我定做的衣服呢,你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喬歡想伸手去碰。
我拽住她的手,嘖嘖道。
「你手上都是老繭,太粗糙了,別碰壞了。」
上下打量她一番,嘟起嘴。
「妹妹啊,你有點胖呢,這些衣服嬌嫩,你會把它們撐壞的~」
我玩著她的頭髮。
「頭髮也好乾燥,妹妹,你這十年過得什麼日子啊。」
我朝她炫耀我精心保養的頭髮。
連發尖都黑得發亮。
我又拖著她來到房間。
指著裡面的東西一件件朝她炫耀。
這些都是她從來沒見過,甚至沒聽說過的東西。
我要告訴她,我這幾年來,過得是什麼樣的公主生活。
喬歡氣得臉都發紅了。
「喬夏!你什麼意思!這些東西本就該是我的!」
「要不是你們把我弄丟,我會過得這麼慘嗎?!」
我靠在沙發上,笑而不語,晃了晃手裡的果汁。
「妹妹,你知道嗎,這果汁都是特供的呢。」
「哦對,你應該不知道什麼叫特供,簡單說吧,這麼一小杯,就要一千塊。」
我捂嘴笑了笑。
「是你想要那條裙子的兩倍呢~」
「妹妹啊,你怎麼就過成這樣了呢,為了半杯果汁,委身於六旬老頭。」
「真的很掉價哦。」
6.
喬歡的臉黑了又白,白了又黑。
在她發飆之前,我揚起笑眯眯的眼睛。
「不過回來了就好,需要錢就告訴姐姐,千萬不要為了錢再去找老頭求歡了~」
我從包里摸出一張黑卡,伸到她面前。
「拿去吧,這裡面有數不清的五百塊。」
喬歡徹底繃不住了。
她扯過卡砸在地上,跳著腳踩了又踩。
「喬夏!你這個賤人!誰要你的施捨!」
「爸爸媽媽養不起我嗎?!」
「賤人,賤人!你就是故意的!我說了我是被那男人強迫的,你聽不懂人話嗎?!」
我抿了口果汁,恍然大悟般點點頭。
「哦,原來是被強迫的啊,看你笑那麼開心,還以為你情我願呢~」
「啊啊啊啊啊!!!!!!」
「喬夏!我要殺了你!」
她張牙舞爪就朝我撲過來。
我輕輕一閃,她就狼狽摔倒在地。
她趴在地上無能狂怒。
屋裡的動靜也驚動了爸媽,兩人急匆匆的趕過來。
「小夏,小歡,你們怎麼了?」
我弄亂了我的頭髮,夢掐自己一把。
淚水瞬間盛滿眼眶。
裝綠茶誰不會。
「爸媽,對不起,是我沒照顧好妹妹。」
「都是我不好,我不是個好姐姐,嗚嗚嗚。」
喬歡乾脆直接趴在地上哭起來。
「爸媽,姐姐不想讓我回來,嗚嗚嗚,她各種詛咒侮辱我,還讓我去死。」
我縮進媽媽懷裡,拚命搖頭。
「妹妹,我沒有,你為什麼要這麼說。」
我媽瞪大雙眼。
她生養我十多年,很清楚我的性格。
絕不會說這種話。
我爸眼尖地看見了地上的黑卡。
他撿起來拍了拍。
「夏夏,怎麼把卡亂扔?是壞了嗎?明天我讓人給你換一張。」
我低著頭,聲音悶悶地。
「沒,沒壞,我是想給妹妹的,但她,但她……」
話沒說完,但爸媽都清楚發生了什麼。
喬歡還在嘴硬,說是我自己扔了卡汙衊她。
我媽嘆了口氣,拉起喬歡,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塵。
「歡歡,爸媽知道你過了十年的苦日子心裡有氣,但也不能對姐姐發氣呀。」
「你姐姐性子軟,受了委屈也不會說。」
「你們倆姐妹以前感情最好的,今天太晚了,有什麼事明天說好不好?」
我媽拉著喬歡回她自己的房間。
喬歡不服氣,惡狠狠瞪了我一眼。
她以為她隱藏得很好。
沒想到落入我爸眼裡了。
她走後,我爸問我是不是受了什麼委屈。
我咬著唇,揚起一個堅強的笑容。
「沒有爸爸,妹妹現在只是不習慣,心裡有氣,以後會好的。」
7.
我躺在床上,有些好笑。
上輩子她偽裝了幾十年,讓身邊所有人都認為我們是心連心的好姐妹。
這輩子的喬歡真沉不住氣。
大概沒讀書就是這樣了。
第二天,她又重新昂起了鬥志。
明里暗裡貶低我,拐彎抹角說我現在的寵愛都是占了她的份。
我應該好好感謝她。
她倚在門口,高傲地抬起下巴。
「小說里最受寵的都是小女兒,你等著吧。」
「爸媽最終只會厭棄你!」
我拿起包出門,懶得理她。
今天我的課程都排滿了。
她在我身後冷笑。
「我今天要買你十倍的衣服!絕對比你好比你貴!」
我怎麼會給她這個機會呢。
拳擊課上到一半,我捂著肚子給我媽打了個電話。
「媽媽,我肚子好疼,拳擊課我今天請假了。」
「媽媽你跟妹妹好好逛街,我先回家了。」
掛完電話不到十分鐘,我媽就火急火燎的出現在拳擊館。
二話不說就把我送去了醫院。
喬歡眼睛都快噴出火來了。
她嘴角僵硬。
「媽媽,姐姐命真好,只是吃壞了肚子就有這麼多人陪著她。」
「不像我,哎,以前在家疼得昏厥都沒人管我,還要爬起來上班。」
我媽摸摸她的腦袋,有些抱歉。
「小歡,媽媽知道你受了很多苦,媽媽也會補償你,但你別這麼說姐姐好嗎。」
「你們都是我的寶貝,你如果肚子疼我也會這樣的。」
我朝喬歡眨眨眼,做了個嘴型。
「媽媽果然更愛我呢。」
喬歡氣得整張臉都扭曲了。
她咬著牙,拉著我媽衣袖撒嬌。
「媽媽,姐姐沒事了,那我們能不能再去商場呀,我衣服都還沒有買呢。」
我媽瞥了她一眼,輕聲道。
「明天去好嗎,衣服跑不了的。」
「媽媽~可我就想今天穿嘛。」
我媽嘆了口氣,把卡遞給她,招呼王管家陪她去。
「小歡,你想買什麼買個夠。」
喬歡氣得牙痒痒,轉頭就走了。
晚上,喬歡穿著新衣服來我面前炫耀。
「媽媽找首席設計師給我定做的衣服,你有的起嗎?」
我面無表情的指了指後面的大衣櫃。
「這個衣櫃里全都是,你要喜歡拿去穿吧,哦,對不起我忘了,你長得胖,穿不下。」
她氣得直磨牙。
我起身拍了拍喬歡的肩膀。
「妹妹啊,你真是天真,回來就老老實實待著不好嗎?」
「非要跟我爭寵,你還沒弄清楚嗎,爸媽心裡我永遠都是第一位~」
喬歡不信。
「這只是暫時的!我是小女兒!小女兒永遠都是最重要的!」
她開始各種作妖。
只為了證明自己在爸媽心裡最重要。
爸媽心有愧疚,一直驕縱著她的性子。
因為太過縱容,喬歡越來越野。
在外面認識了不少狐朋狗友,經常半夜才回家。
為了讓喬歡走上正軌,爸媽想讓喬歡繼續讀書。
「你姐姐想得周到,跟著她一起去學校吧。」
一提到我,她又瘋了。
死活不要讀書。
「家裡這麼有錢,我為什麼還要讀書?!」
「爸媽,你們是不是跟趙家父母一樣,都不想管我?嗚嗚嗚。」
「我知道姐姐什麼都好,所以你們只愛姐姐,不愛我對不對?」
爸媽無奈,又一番輕哄。
答應了喬歡。
的確,家裡養一百個她都能養得起。
晚上她又跑來我面前挑釁。
「喬夏,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什麼想法嗎?」
「不就是想讓你的那些好友嘲諷我嗎?」
「這種霸凌小說我看得多了去了,還想整我,笑死了。」
看著她得意的背影,我搖搖腦袋。
蠢貨。
我的目的當然就是不要她讀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