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壞人心聲之後完整後續

二十五樓的女人跳樓了，

樓下圍滿了人，他們七嘴八舌議論：

「聽說這女人不檢點，被老公抓到，想不開才跳樓。」

「唉呀，真是作死哦，這麼好的老公，還出去亂搞。」

這些話順著風飄到我耳朵里的時候，我正盯著那個跪在地上哭的男人。

他抱著懷裡的女人，哭的肝腸寸斷，可我卻聽見他心裡在想：

【只要我哭的夠傷心，就不會有人懷疑，是我把她打死後推下樓吧？】

1

一大早，小區有人跳樓了。

警察還沒來，樓下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

跳樓的是二十五樓的女人，落地瞬間就沒了氣息，像破布娃娃一樣癱在地上。

刺眼的紅在她身下慢慢蔓延成片。

她男人瘋了一般從單元門衝出來，看見她的第一眼，就跪倒在地。

扯著自己的頭髮，宛若困獸般發出絕望的嘶吼。

他顫抖地抱起女人，胡亂的去堵女人身上的傷口，鮮血順著他的指縫，染紅了灰色的睡衣衣袖。

「老婆，你會沒事的，會沒事的……」

「老婆，我這就帶你去醫院……你醒醒，不要睡……」

太陽不知何時悄悄隱匿，風吹過綠化帶，發出沉悶的呼嘯聲。

血腥味在風中炸開，絲絲縷縷飄進在場人的鼻尖。

圍觀者搖頭嘆氣，不少人都紅了眼眶，也有不少人純屬看熱鬧。

「聽說這女人不檢點，被老公抓到，想不開才跳樓。」

「唉呀，真是作死哦，這麼好的老公，還出去亂搞。」

「身在福中不知福，死了也活該。」

我擠在人群里，看著墜樓女人被獻血浸染的臉，身體一陣陣發冷。

因為我剛剛聽到，那個抱著女人哭的撕心裂肺的男人的心聲。

【只要我哭的夠傷心，就不會有人懷疑是我把她打死後推下樓的吧？】

【賤女人，自己勾三搭四還想離婚分我的財產，真是該死。】

【我媽說得對，女人沒有好東西！】

我震驚地看向男人，難以相信他的傷心悲痛竟然是演出來的。

這演技真是堪比影帝。

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我的目光，他竟然向我看過來。

隔著他眼裡的水霧，我似乎看到他眼底幽深的殺機。

【這個女人為什麼那樣看著我？難道她看到我推這個賤人下樓了？】

【不行，今天晚上要把她也解決掉才行。她好像是一號樓的吧？】

我嚇得猛然後退一步，不小心踩到身後人的腳，在對方的指責聲中，連連道歉，然後快速離開。

一直回到家裡，才靠著門坐了下來。

感覺臉上一陣冰涼，才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面，

是恐懼，是憤怒，是難過……

我自己也說不清，

但那個男人要殺我，不管是不是真的，我都不敢冒險。

決定去朋友那裡暫住幾天。

畢竟能殺自己老婆的男人，可沒有什麼人性。

昨天剛發了獎金，現金五萬塊。

本來打算用這筆錢給姐姐買生日禮物，但現在要躲那個殺人犯，不敢隨便逛街，只能先存起來了。

趁男人今天要處理老婆跳樓的事，無暇顧及我，我趕緊收拾好東西，拿著錢去銀行。

2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太倒霉，被殺人犯盯上不說，銀行的自動存款機竟然壞了，只能在櫃檯存。

偏偏今天辦理業務的人特別多，

一直到十一點半，才終於排到我。

排隊時總感覺後頸發涼，回頭看時，

發現後面休息區坐著一個穿黑色連帽衫的男人，

袖口露出半截蛇形紋身，和小區公告欄里『近期盜竊嫌疑人』的監控截圖有點像。

大概察覺到我看他，他趕緊低頭玩手機。

恰好這時聽到叫我的號，我趕緊收回視線跑過去，遞上自己的號碼，然後低頭在包里找身份證。

正在這時，突然一道聲音傳入我的耳朵。

【終於等到他們換班吃飯了，趁這會人少正好打劫。】

【前面這個女的不知道辦什麼業務？要是取錢，就等她取完再搶。要是存錢，就等她一掏出錢來就搶。】

我感覺到一道陰冷的視線看過來，後背一僵，掏錢的手頓了一下，又把錢放回包里。

抬頭看看裡面，工作人員果然正在換班吃飯，只剩下我面前的一位。

他們邊吃邊聊最近的八卦：

前段時間，一個女人在家不小心扭傷腳，家裡沒人，自己去不了醫院，只好叫救護車。

結果遇到兩名變態醫生，給她注射液體後，直接把她拉到廢棄工廠侵犯了。

事後還拍照威脅她，敢報警就把她的照片發到網上。

要是平時聽到這樣的八卦，我肯定豎起耳朵聽，

可現在，明顯不是聽八卦的好時候。

我悄悄抬頭，櫃檯上的玻璃折射出身後男人的影子，看不清臉，只隱隱看到他手臂上有一個熟悉的蛇形紋身。

冷汗順著髮根湧出來，有風吹過，一陣冰涼。

「你到底要辦什麼業務？快點把證件拿過來。」

我墨跡的時間太長，工作人員不耐煩的催促。

身後傳來腳步聲，劣質煙草味越來越濃烈。

「你磨蹭什麼呢？我們還等著排隊呢！」

可現在大廳里只有我和他兩個人。

我咬了咬牙，手緊緊按住小腹右側，任由冷汗落下。

「啊？你怎麼了？」

工作人員驚呼一聲，驚動了吃飯的其他人，他們都圍了過來。

「我好像闌尾炎犯了，麻煩幫我叫一下救護車。」

我一副疼痛難忍的模樣，在椅子上縮成一團，冷汗混合著眼淚，沖刷的臉色蒼白。

工作人員顧不上吃飯，都從裡面走了出來，圍在我身邊。

他們扶著我坐到沙發上，同時打電話催促 120 快點來。

被他們圍在中間，我終於踏實了一些，

3

「她不會遇到救護車變態吧？」

有人小聲嘀咕了一句，我瞬間傻眼。

不會吧？

我總不會這麼倒霉吧？

「你胡說什麼呢？哪有那麼多變態。」看我臉色瞬間變白，年長的經理訓斥了那名工作人員一聲，又低頭安撫我。

門外響起救護車的聲音，我忍不住祈禱，希望自己不會這麼倒霉。

忐忑不安的等待中，眼睛餘光瞥到搶劫犯，看清他的臉，心裡一震。

是他！

救護車到了，停在銀行門口時，我注意到車身上的『急救編號』被貼紙蓋住了一角。

兩個男醫生下車時，眼神掃過我的連衣裙，交換了個奇怪的眼神。

他們把我扶上擔架，抬著往救護車走。

我偷偷摸了摸包里的五萬塊現金，還好沒被搶劫犯發現。

剛鬆口氣，又突然想到剛剛聽到的八卦，心再次懸了起來。

我偷偷觀察，想在他們臉上找到好人的標誌。

可他們帶著口罩，什麼都看不清。

煩躁的咬了咬牙，闌尾的位置似乎真的疼了起來。

正想的入神，突然一道猥瑣的男聲傳入耳朵。

【這小妞真不錯，膚白貌美大長腿，還穿著連衣裙，嘿嘿。】

【這個比前幾天那個還要漂亮，今天又有口福了。等一會就把她拉到我們的秘密基地，好好享受一下。】

【闌尾炎還叫救護車，這不是故意送到我們嘴邊嗎？嘿嘿。】

「咳咳咳……」

我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咳的臉色通紅。

我去！不會這麼巧吧？

今天是我的倒霉日嗎？

後面的男人竟然拍了拍我的肩膀：

「姑娘，堅持一下，到醫院就不疼了。」

我一陣惡寒，不動聲色挪了挪身體，腦子飛快旋轉。

救護車的跟車醫生竟然真是那兩個變態！

他們怎麼還沒有被抓起來？

現在怎麼辦？

告訴他們我沒事了，不去醫院了？

可是，

眼睛餘光瞥到銀行門口抱臂而站，一臉探究模樣的搶劫犯。

好像留下也不是明智的選擇啊。

「姑娘，忍一下，我們先給你打個止痛針。」

聽到聲音，我猛然回神，才發現自己已經上了救護車。

其中一個男醫生正手持針管，對我露出詭異的微笑。

針管里不知名的藍色液體，發出森冷的光芒。

我趕緊擺手阻止他：「我過敏體質，不能亂用藥，到醫院再打吧。」

他們剛剛好像說變態醫生就是給那個女人注射了藍色液體，她才失去了反抗能力。

我拒絕的這麼明顯，他竟然毫不在意：

「姑娘不用怕，這個止痛藥從來沒有過敏情況，很安全。」

另一個醫生呵呵一笑：「姑娘，你不會是怕打針吧？真是個嬌氣的丫頭。」

拿針管的也笑：「我打針手法很好的，一點都不痛。相信我，打完你就舒服了。」

說著就舉著針管向我靠近，臉上猥瑣的笑容一點點擴大，好像我已經是他們的囊中之物。

我挪動身體，努力拉開與他之間的距離，

恐懼順著四肢蔓延到指尖，指甲都在微微顫抖。

可是車廂內空間有限，很快我就退無可退。

「姑娘，聽話，打完止痛針，你就不痛了。」

針尖的寒芒在我眼前一閃而過，對著我的肩膀紮下來。

我正準備孤注一擲推開他，下車逃跑，突然救護車門被敲響了。

4

其中一個醫生去開門。

我暫時逃過一劫，渾身都被冷汗濕透了，車門一開，徹骨的涼蓆卷全身。

門外站著搶劫犯：

「我看這小姑娘就一個人，去了醫院再沒人照應，我正好沒事跟著去吧。」

變態醫生尚且來不及拒絕，搶劫犯已經上了救護車。

他坐在一邊，目光落在我身上。

【怎麼就這麼巧？我剛要搶劫，她就犯病了？】

【難道她是裝的？從早上排隊到中午，莫非她一直盯著我？】

【她是不是知道我要搶劫，準備去報警？我一定得跟過去看看，她到底是不是真的生病。】

我緊緊捏著身側的衣服，呼吸都不敢用力，

他竟然看出來了？

難道我剛剛真的露出破綻了？

這下好了，車上有變態，還有搶劫犯，我該怎麼辦？

就在我以為自己死定了的時候，突然聽到變態醫生的心聲。

【媽的，這臭男人是誰啊？有他在，我們還怎麼享受美女。】

【都怪這個賤女人，沒事長那麼好看，到處勾搭男人，真是該死！】

【到手的鴨子飛了，氣死我了！但有別人在，這次只能放過她了，萬一丟了工作就不好了。】

這叫相互制衡嗎？

我激動的微微顫抖，心裡喜極而泣，沒想到就這樣破了這個死局。

等到了醫院，那裡那麼多人，我想脫身還不是易如反掌。

我開始計劃到了醫院，怎麼從搶劫犯眼皮子底下逃跑，

這時我還不知道，什麼叫——人算不如天算。

5

很快到了醫院，我被推進檢查室。

在 B 超室看到是個男醫生的時候，我就有些抗拒。

我今天穿的是裙子，要做檢查就得全部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