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原來,w 是我名字里的晚。
y 是他名字里的瑀。
原來,定製珠寶的顧客不是顧客,而是老闆。
二十四件珠寶,每個月一件。
距離我出差暈倒那次,剛好兩年,二十四個月。
作為一名珠寶設計師,我注重的不是珠寶本身。
更注重珠寶賦予愛情的特殊意義。
池瑀這種告白方式,雖然遲了二十四個月,但是很打動我。
如果兩年前,他就對我告白。
我會懷疑他對我只是一時的興趣,而不是真正的愛。
這份雙向奔赴的暗戀,在經過時間的沉澱後,變得更加珍貴。
不過,話又說回來。
我才不要這麼輕易答應他。
再考驗考驗他。
我把珠寶盒子還給池瑀,故作冷淡地說:「可惜,你來晚了,這次相親,我有相中的對象。」
「什麼?」池瑀的天塌了,神色中帶著震驚、痛苦。
他的眼睛濕漉漉的,整個人仿佛下一秒就要碎了。
他紅著眼眸問:「你相中了誰?」
我嘆氣:「說了你也不認識,不說也罷。」
池瑀僵在原地,眼角有淚滑落。
他背著我擦掉眼淚,整理好情緒後。
回過頭來,懊惱萬分地說:「對不起,我該早點向你表白的。」
「我以為,你相完親,會更加堅定地選擇我。」
「是我太自以為是,我該死。」
「晚晚,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你是我第一個愛上的人,我真的好愛你。」
「我之所以忍到現在才表白,就是因為想得太長遠,我想和你談一場永不分手的戀愛。」
「我爸媽那邊,我已經說服他們了。」
「你說句話……求你。」
高冷總裁化身心碎小狗。
這誰忍得住啊?
我可忍不住。
我靠近他,仰著頭,勾唇道:「吻我。」
他的心情如同過山車,欣喜若狂地擁吻著我。
吻得難捨難分之際,外面響起了門鈴:「江晚,在嗎?」
是同事小謝的聲音。
她和我住一個小區,在我樓上。
平日我們沒事就會串串門,互相蹭蹭飯。
我推了推池瑀,低聲說:「我去開門,你找個地方藏藏。」
池瑀壓根沒想藏。
我把門打開,看見小謝拿著一塊慕斯蛋糕站在門口。
她笑著道:「江晚,我最近在學烘焙,這是我的慕斯蛋糕,你嘗嘗。」
「好,謝謝。」我接過慕斯蛋糕。
回屋把一袋水果遞給小謝:「這些水果你拿著。」
「不用不用……」小謝客套地擺手。
她目光看見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立刻揚聲打招呼:「池總,您也在啊,那我再回去拿塊蛋糕。」
池瑀起身走過來:「不必,我和江晚吃一塊就好了。」
「吃一塊?」小謝興奮地瞪大了眼睛,八卦道:「你們……」
我立刻制止池瑀,解釋:「咳咳,池總開玩笑的,我明天不是要和他出差嗎?他過來是和我對工作上的事,他不吃甜食的。」
我說完,給池瑀使眼色:「是吧,池總?」
9
我一瞪池瑀,他就老實了,點頭道:「嗯,我過來和江主管對工作,我不吃甜食。」
小謝忍著笑意:「好嘞,那你們慢慢對,我先走了。」
「水果拿著。」我把水果硬塞給小謝。
小謝接過水果,指了指我的嘴唇,笑著道:「江晚,你口紅花了。」
她說完趕忙開溜。
我走到鏡子前照了照,才知道我剛才此地無銀三百兩。
小謝肯定看出來了,我是和池瑀接吻,把口紅親花了。
池瑀暗爽極了。
我將慕斯蛋糕拆開,用勺子舀來吃。
蛋糕入口即化,甜而不膩。
池瑀盯著我的嘴唇,語氣溫柔極了:「我也想吃。」
我舀了一勺蛋糕遞到他唇邊。
誰知,他將那勺蛋糕喂給我。
然後,湊過來吃我唇上的奶油。
等奶油舔完之後,又與我呼吸糾纏。
良久,他意猶未盡道:「好甜。」
我被他親得紅溫了,捂著發燙的臉頰問:「你不是不吃甜食嗎?」
「愛吃,還要吃。」他將我抱到腿上,低啞著聲音說:「繼續好嗎?」
「嗯……」我也覺得池瑀比蛋糕更誘人。
等一塊蛋糕吃完,已經是半個小時後。
再親下去,要著火了。
我將頭趴在池瑀肩膀上喘息。
他心情愉悅地問:「晚晚,你之前騙我的是嗎?你沒有相中別人,你相中了我,對嗎?」
我坦然承認:「嗯,只是想看看你的反應,真沒想到,居然還騙到了你的眼淚,抱歉。」
「沒事。」池瑀再次把放在茶几上的那盒珠寶遞給我,「把這些珠寶收下。」
「太貴重了。」這些珠寶都是我設計的,我知道價格。
可以讓我一世無憂了。
「當我女朋友,這些禮物只是一個開始。」
他循目打量著我的公寓:「這裡太小,等我們旅遊回來,我帶你去看房、車子,還有你所有想要的一切。」
我詫異地問:「旅遊?不是出差嗎?」
他解釋:「嗯,是我們兩個人的旅行。」
「如果五天前我和你說是去旅遊,你肯定不會答應。」
「所以,我才騙你是出差。」
「善意的謊言,原諒我好嗎?」
好好好,我騙他一次,他騙我一次,扯平了。
我試戴了二十四樣珠寶,每一樣都愛不釋手。
池瑀為我戴上一條火彩項鍊時,從後面抱著我的腰問:「現在我是你男朋友了嗎?」
我唇角微揚:「是是是,男朋友。」
「以後在公司和同事面前低調點,咱們悄悄地談戀愛,不要讓別人知道,免得破壞你爸定下的規矩。」
他用鼻尖蹭我的後頸,像只黏人的小狗:「我可藏不住,恨不得現在就讓所有人知道,我們在一起了。」
「我爸那邊我和他談過了,會取消禁止辦公室戀情的規定。」
我好奇地問:「你是怎麼說服你爸的?」
「我和他說,我非你不可。」
「如果規定不取消,要麼我不在池氏乾了,要麼我孤獨終老。」
我笑出聲來:「那你挺狠的,池家就你一個獨子,你爸肯定不會讓你退出池氏或是孤獨終老。」
「嗯。」他岔開話題,「今晚,我能不能在你這兒睡?不想走,讓我睡沙發也行。」
我看了一眼我家那張小沙發,著實不夠他睡。
「我家沙發太小了,你腿那麼長,睡著不舒服。」
見他一臉不舍,我哄道:「聽話哈,明天不是就可以見面了嗎?」
他提議:「那我們在家看個電影?明天上午十一點的航班,不用起那麼早。」
「行。」我鬆口。
其實我也捨不得他走。
自從他向我表白後,我們就想黏著對方。
我們喝著紅酒,我窩在他懷裡看電影。
電影是一部愛情片,看得我們春心萌動。
電影接近尾聲時,窗外下雨了。
池瑀死皮賴臉地說:「連老天都幫我,這回真走不成了。」
我淺笑道:「好,那你睡沙發。」
10
夜晚,池瑀睡在公寓的沙發里。
我睡在閣樓的床上,我們都輾轉反側。
談戀愛後,連呼吸都是甜的。
雖然我們只隔了幾米的距離,卻止不住地思念對方。
手機螢幕亮了,他給我發信息:【睡不著,還想親。】
今晚我嘴巴都快被他親破皮了。
但,我也沒親夠。
我回他:【那你上來吧。】
信息剛發出去,樓下傳來聲響。
池瑀上了樓,鑽進被窩,將我摟進懷裡。
窗外雨勢漸大,將小公寓襯得愈發溫暖起來。
我們貼著彼此,他的呼吸混合著我的,慢慢糾纏。
我很明顯地感應到他的身體繃得很緊,像是克制著隱忍不發的弦。
他的心跳比雨聲更急促,額間有薄汗沁出。
「我好像高估我的定力了。」
見他忍得那麼難受,我將手伸進他的襯衣里。
我們當了那麼久健身搭子,我是時候檢查檢查他的腹肌練得如何了。
練得真不錯,手感很棒。
指尖的碰觸仿佛一種鼓勵,也徹底將他的火點燃……
那份見不得光的暗戀,在這一刻開出花。
先前我把他弄哭過,現在他把我弄哭了,又扯平了。
他把我哄好後,變得愈發溫柔起來。
雨下了整夜,我們緊擁著彼此,一次次用無聲的語言訴說著深藏已久的愛意。
第二天。
我們踏上了屬於我們兩人的旅遊。
部門八卦群很熱鬧:【池總這次出差只帶了江主管去?】
【聽說不是出差,池總休年假了。】
【江主管也休年假了。】
【他們不會是有情況吧?】
【我聽我表哥說,相親群里的十八個相親對象,江晚都沒相中。】
【她到底喜歡什麼類型的啊?】
【江晚,你說句話,好想吃你的戀情瓜。】
【你要談戀愛別藏著掖著啊,我們都等著吃你的喜糖呢。】
【喜糖有啥好吃的,我想吃上回江主管的摯愛送給她的巧克力。】
【好想知道那個摯愛到底是誰。】
我也在八卦群里。
這就有些尷尬了。
我只好當做沒看見。
昨晚累死了,一上飛機我就躺在頭等艙補覺。
池瑀牽住我的手,側目望著我的睡顏。
感應到那道灼熱的目光,我睜開眼睛,笑眼彎彎道:「一直看著我幹嘛?」
他目光繾綣,愛意濃得都藏不住了:「喜歡的人,怎麼也看不夠。」
「你睏了就睡,不用管我。」
「嗯。」我閉上眼睛。
快要睡著的時候,我感應到他湊過來,偷親了我一下。
我耳根泛紅,要不要這麼粘人啊?
昨晚……他又不是沒有吃飽。
下了飛機,我們入住海島度假別墅。
再打開部門八卦群, 我看見同事轉發了一條集團董事長發的公告。
取消禁止辦公室戀情的規定,但辦公室情侶上班時不能幹私事。
11
池瑀摟著我拍了一張合照,還有幾張度假的照片,迫不及待發朋友圈。
我抗議:「喂,說好的低調呢?」
「快刪了。」
「你這樣發, 我以後在公司上班,多不好意思?」
池瑀慢里斯條地說:「晚了,已經有十幾個人點贊。」
「連我爸媽都點贊了,不用不好意思。」
「晚晚,我把對你的愛藏了兩年, 我不想再藏了。」
「要不你也發一條?免得你的朋友以為你還是單身。」
公司八卦群炸鍋了:【我說池總和江晚怎麼同時休年假,原來是去旅遊了啊。】
【難怪江晚相親沒相中, 遇到過驚艷的⼈,就很難將就。】
【池總和江晚太般配了, 祝福你們。】
【江主管,額不, 以後要改口叫總裁夫人了。】
接下來⼀周, 我和池瑀在海島過著吃了睡、睡了吃的墮落生活。
池瑀吃不飽似的, 占有欲強得要命。
他哄著我在朋友圈發我們度假的照片。
這下我所有的朋友都知道我和池瑀在談戀愛了。
爸媽很滿意我找的男朋友, 在電話⾥催我:「小晚,你眼光真好,有空帶你男朋友回家吃飯。」
池瑀和他爸媽視頻, 讓我出鏡。
池董一改往⽇的嚴肅,和藹地說:「小江,是伯父耽誤了你們兩年, 你別怪伯父。」
「小瑀這孩⼦隨我, 對感情很專一, 我們池家家風很嚴, 小瑀認定你就是一輩⼦,你放⼼和他交往。」
池太笑容滿⾯道:「晚晚, 我早就聽說池⽒有個很有才華的設計師,伯母很喜歡你, 等你們度完假回家吃飯, 伯母給你準備了禮物。」
我客套地點頭:「好的,伯父伯⺟。」
寒暄幾句後, 掛完電話, 池瑀抱著我往臥室⾛。
我有些腿軟, 哭笑不得道:「池總,現在是大白天, 太墮落了。」
他將我放在床上:「池總?該改口了。」
我望著他英俊的臉龐, 低聲叫道:「阿瑀……」
他對這個稱呼不太滿意:「不夠親密。」
我知道他想聽什麼,可故意咬緊⽛關不叫。
可他有的是法子讓我開口,我實在受不了,求饒道:「老公……」
炙熱的吻落下:「乖, 老婆。」
太陽西斜,將海與天染成絢爛的緋色。
我們墮落得不知天地為何物……
我和池瑀結婚那天, 和我相親過的十八個人都來喝喜酒。
他們湊成了兩桌, 說要不醉不歸。
後來,那個相親群有越來越多單⾝男⼥加⼊, 增加到了五百⼈。
我退出了群聊,把機會讓給其他單身男女們。
因為,我已經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