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朋友試婚紗的時候。
媽媽突然突然闖入試衣間。
「走,跟媽相親去,媽給你找了個好小伙。」
1
我婚紗剛穿到一半。
媽媽就不知道從哪冒出來,大咧咧的將試衣間的門打開。
全然不顧此時上半身只穿著內衣的我。
一瞬間,整個婚紗店的人都朝這邊看過來。
幸好,此時看婚紗的人不多。
男性西裝在另一個區,所以暫時沒有異性。
而女性則是投來了好奇的眼光。
我尖叫了一聲。
迅速將婚紗拉上去。
但還沒來得及拉上背上的拉鏈。
媽媽就急匆匆的過來抓住我的手。
「還穿啥婚紗啊,快脫了,媽給你找了個好對象。快跟我回去相親。」
我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媽,你瘋了吧,我和我男朋友還有一周就結婚了,而且今天是我們試婚紗的日子。」
可媽媽哪管這些。
直接就上手就來扯我的婚紗。
此時此刻的我只覺得媽媽不可理喻。
也搞不懂明明之前都同意我和黎明結婚了。
卻為什麼又在今天突然發瘋。
我用力拉著媽媽的手,想要阻止她的動作。
店員也很快被我們的動靜吸引了過來。
她們將媽媽拉開。
「女士,你冷靜,有什麼事好好說。」
「放開我,我和她好好說。」
兩名店員對視了一眼,鬆開了媽媽。
我看著她,也想知道她要和我說什麼。
沒想到說時遲那時快,媽媽趁著沒人反應過來。
又向我撲了過來。
並且直接將我身上的婚紗扯了下來。
在我反應過來掙扎的時候。
「撕拉」一聲。
婚紗從中間裂成了兩半。
還沒等我從這件高達六位數的婚紗就這麼毀了時。
媽媽一個巴掌就給我扇了過來。
我被打的重心不穩,直接摔倒在地。
所有人都被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愣在原地。
只有媽媽趾高氣昂的拍著手。
「都給你說了,媽給你找了一個好對象,本來是想好好給你說,讓你跟我回去相親的,結果你不聽,非得等我動手是吧。」
我看著媽媽唇角勾著的若有似無的笑意。
一瞬間,我感覺自己如墜冰窟。
這是媽媽最喜歡玩的遊戲。
一種名為放風箏的遊戲。
總是先松一鬆手中的繩子。
讓人有一種馬上就能自由的感覺。
下一秒,又立馬收緊。
讓人被她反覆玩弄於手掌之中。
2
你們的母親會嫉妒你們過的比她好嗎?
我的母親會。
從小,我就活在「我們小時候哪有這種條件」的生活中。
我過著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乾的比豬累的生活。
即使我從不服輸。
靠著自己從小山村考到 211 大學。
當時我對未來懷著無比的期望。
因為媽媽說:「只要你高考能考六百分,就讓你去讀。」
但志願填報截止那天。
媽媽卻刪除了我所有志願。
「我那時候都沒讀過大學,你憑什麼讀?」
類似這樣的話我聽過無數次。
比如只因為一句。
「我那時可沒用過什麼手機,你憑什麼用。」
媽媽就把我拿到的第一筆獎學金買的兒童棒棒機摔了。
即使她答應過我,如果我能拿到獎學金可以自由支配。
……
後來,我去打工了。
但我仍然不服輸。
我跟著同事學習,不斷跑業務。
升職加薪,從一眾 985,211 的同事中脫穎而出。
後來認識到我現在的老公。
接觸過幾次後,他對我展開了追求。
我們在一起了。
我把他帶回家的時候,已經做好了媽媽讓我和他分手的準備。
畢竟爸爸是一個家暴酗酒男。
媽媽又怎麼會讓我找一個各方面都優秀的男人呢?
可意外的是,媽媽對黎明出奇的滿意。
還拉著黎明的手說家裡條件不好。
我吃過不少苦,讓他一定要好好對我。
我想我畢竟是媽媽的孩子。
在人生大事上她肯定還是希望我好的吧。
直到今天,媽媽的突然闖入打破了我的幻想。
媽媽還是那個媽媽。
3
換好西裝過來的黎明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我衣冠不整的躺在地上。
而媽媽站在一旁露出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黎明過來扶起我。
面色不善的看向媽媽。
「岳母,我和嫿嫿下周就要結婚了,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媽擺了擺手。
「可別叫我岳母,我今天是來帶林花回老家相親的,我的女婿另有其人。」
黎明將西裝脫下套在我衣服上。
「我記得二十萬的彩禮我已經打給你了,你也同意我和嫿嫿結婚了,你這樣做不合適吧。」
「呵呵,二十萬,你當我是賣女兒嗎?我可告訴你我現在反悔了行不行。」
媽媽說著就要來抓我。
但是我被黎明拉著往後退了幾步,遠離了媽媽。
如此反覆幾次。
媽媽發現她始終近不了我的身,就想和我洗腦。
「林花,你和這個男人在一起不合適,聽媽的,你李叔家的孩子知根知底,更放心。」
我有些不可置信的抬起頭。
「媽,你沒事吧,李叔家的兒子上個月才因為酗酒傷人被關了一周,而且他們家一窮二白,那人還有暴力傾向,你竟然讓我放棄我什麼都好的老公讓我去和那種人相親?」
我不懂媽媽的腦迴路了。
即使是一些吸血父母都希望自己女兒嫁的更好。
這樣方便以後可以從女兒身上獲取更大的利益。
她這麼做是沒有一點理由的。
黎明握住我的手,還想和媽媽商量。
「對方承諾你多少彩禮?」
本以為媽媽是想趁著要結婚獅子大開口要一筆錢的。
結果沒想到媽媽卻是嗤笑一聲。
左右手各比了一個二。
「兩床大棉被加兩百塊。」
這次不僅僅是我和黎明愣住了。
周圍看戲的人也都被這操作搞的摸不著頭腦。
「這媽有毛病吧,放著這麼好一個女婿不要,讓她女兒嫁給一個喝酒暴力還蹲過局子的人。」
「是啊,而且他們下周都要結婚了,我以為她媽來鬧是對方給了四十萬呢,結果就兩床被子加兩百塊。這都什麼年頭了,這不純純有病嗎?」
媽媽對著她們翻了一個白眼。
「你們懂什麼,我這都是為了她好。你們看看,我女兒現在男朋友哪哪都好,我們家這麼窮,對方能真心對她好嗎?但是我給他選的相親對象不一樣,對方各方面條件都和我們家差不多,只要嫁過去,給對方生個兒子,那她的地位就無可動搖,直接成當家主母了。」
媽媽一邊說著,還一邊沾沾自喜。
還想 pua 我。
「再說了,你爸當年不也就給了我兩床被子和兩百塊嗎,你作為我女兒,當然也應該和我一樣了。聽我的,對方已經定了飯店在等我們了,快跟我走吧,保證要你滿意。」
聽到媽媽的話,我握緊了拳頭。
有一種想衝上去給她一拳的衝動。
憑什麼,就因為她自己的婚姻不如意。
所以她也想毀了我的婚姻嗎?
為什麼,就因為我是她女兒就得遭受這一切嗎?
4
我這麼想著,就想動了。
而黎明好像察覺出了我的意圖。
死死拉住我。
「不要衝動。」
隨後,他又指向地上那件被媽媽扯壞的婚紗。
「導購,告訴這位阿姨,這件被她損壞的婚紗多少錢。」
「女士,這件婚紗的價格是 11 萬六千元,請問您怎麼支付?」
媽媽愣在原地,有些錯愕,但眼中的嫉妒之情更是溢於言表。
「不就壞了一點點嗎,你們縫一下不就好了?」
店員露出標準的微笑。
「我們店的婚紗一經損壞都是照價賠償,且不會二次出售。」
「你要帶林嫿走可以,婚紗 11 萬六,彩禮 20 萬,和林嫿戀愛期間我給她買過不少包包鞋子,零零總總往少了算也有個四十來萬,共計 70 萬,怎麼支付?」
媽媽顯然沒想到這一出。
她哪有錢。
就那二十萬的彩禮。
也是第一天進媽媽的帳戶。
第二天就進了爸爸的牌場。
「還不起是吧?那就等你把錢湊齊了再來。」
說罷,黎明便上前想將媽媽推出試衣間。
可媽媽卻像突然發瘋似的要來抓住我。
趁著黎明過來的瞬間。
媽媽往下一鑽。
就來到了我旁邊。
還沒反應過來,我的臉上就結結實實的挨了一巴掌。
「你竟然花別人那麼多錢,你還要不要臉啊?我辛辛苦苦把你養這麼大,就是教你去花男人錢的是嗎?給你取個名叫林花是說你跟花花草草一樣身份低賤,但不是讓你真犯賤!我今天就替林家的列祖列宗教育一下你。」
媽媽一邊說,一邊掄起拳頭往我身上砸。
聽著媽媽的話,我是真的心寒了。
我不是不知道我名字的意思的。
小時候我還以為媽媽給我取名林花是說我和花兒一樣美好呢。
直到後來無意聽到她和別人聊天,才知道我名字的由來。
那一晚,我哭了很久。
直到後來媽媽不讓我上大學,讓我去打工時。
我借著打工地方需要戶口本為由,帶上身份證給自己改了一個名字。
當工作人員問我新名字想好沒。
我一瞬間就想到曾在字典上看到的那個詞——姽嫿。
是形容女子嫻靜美好的樣子。
我想,我本該美好。
而且嫿又和花同音。
也不耽誤別人叫了我那麼多年,便改成了這個字。
我重重的推了媽媽一把。
「我叫林嫿,而且我很好,不需要你教育。」
媽媽尖叫了一聲。
「你竟然敢推我,誰給你的膽子。」
媽媽很快從地上爬起。
但這次黎明沒再給她靠近我的機會了。
「把她帶出去。」
幾個店員趕緊圍上來。
「女士,這邊走。」
媽媽一邊走還一邊在掙扎。
「林花戶口本還在我這呢!要錢沒有,但是想要結婚只要不經過我同意,那也是不可能的!」
5
黎明關上試衣間的門。
「你沒事吧。」
我搖搖頭,默默將衣服穿上。
「我媽說不給我們戶口本,怎麼辦?」
他颳了刮我的鼻子:
「傻子,誰說結婚一定需要戶口本了?去公安機關開具一份戶籍證明就好了。」
對欸,我怎麼沒想到。
「好了,有沒有看得上的婚紗,如果沒有的話,我們先回家,到時候讓人送家裡來還可以慢慢選。你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調整狀態,下周以最好的姿態出現在婚禮上就可以了,別的有我。」
我點點頭。
又挑選了幾件婚紗說再試試,同時心理對下周的婚禮很期待。
不過看媽媽這樣子,怕是到時候不會來參加我的婚禮了。
之後的幾天,媽媽給我打了幾次電話。
無非都是在勸說我。
我和黎明怎麼怎麼不合適。
那個男的又怎麼這麼好。
剛開始接了兩次電話。
是還想留一點母女情面的。
畢竟要是結婚新娘明明有父母卻不出現。
還是怕給外人和黎明家留下不太好的想法。
但我發現媽媽完全不聽我的。
只顧給我洗腦。
我就不再接她電話了。
直到婚禮前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