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我聽著這些話,像是在聽著天大的笑話。
只漫不經心的哦了一聲。
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電話又很快打過來。
我繼續掛斷。
很快簡訊就接連發來:
「傅顏你真的長本事了,居然敢一次次掛斷我電話!」
「我告訴你,我沒工夫陪你玩欲情故縱的把戲。」
「你如果再不回來低頭認錯復婚的話,那我可真的要把小柔娶進門了。」
「你知道小柔等這一天等了多久嗎?只要你不後悔就行!」
我沒回。
再次把這個號碼拉黑。
06
轉眼到了行業峰會。
我帶著周敘一同出席。
周敘難得穿上了正裝。
他稍顯稚嫩的臉,在板板正正西裝映襯下,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
「緊張嗎?」我低聲問他。
周敘的耳尖總是容易泛紅。
這會兒又紅了。
但他卻堅定地搖頭:「有傅總在,不緊張。」
……
「傅顏?」
這時候,一溫潤有磁性的男聲從身後傳來。
我轉身,循著聲音望去。
剛好對上了雙含著笑意的眼眸。
男人身材欣長,五官俊朗沉穩,定製西裝完美的勾勒出他的寬肩窄腰。
「陸學長?」
我有些驚喜。
陸允安,我大學時的學長。
學生會主席。
如今是科技巨頭公司的 CEO,也是這次峰會的主要發起人。
更重要的是。
他的公司是沈氏集團一直有合作。
「好久不見。」
他笑容溫和,卻難掩眼神中的驚喜:
「我剛剛遠遠看著就像是你,還以為認錯了。」
「沒認錯。」
我熱情介紹著自己:
「啟顏科技,是我的公司。」
陸允安眼神中的驚喜更濃烈了幾分,還多了些許的欣賞:
「最近勢頭猛烈的啟顏科技,是你創辦的?」
我捋了捋發,有些不好意思:「是。」
陸允安欣慰點點頭:
「很好,真沒想到是你的公司。」
「咱們學校可真是人才輩出啊,未來可期。」
他這才注意到我身邊的周敘:
「這位是?」
我介紹道:
「周敘,我的技術總監。」
「這位是允安科技的陸總。」
周敘禮貌地伸手:「陸總好。」
陸允安與他握手,目光卻始終落在我身上:
「你們跟我來,我帶你們認識幾個業內的朋友。」
陸允安認識的業內朋友,肯定都是不可多得的資源人脈。
我欣然點頭應允。
然後和周敘一起,跟上陸允安的腳步往裡走。
「傅顏!」
一個冰冷的聲音突兀地插了進來。
沈恆不知何時出現在我們身後。
07
他臉色陰沉得可怕。
他衝上前來,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
「放手。」我冷聲道。
陸允安上前一步,笑容依舊溫和,眼神卻冷了下來:
「沈總。」
「你這樣對待我的客人,似乎不太合適。」
沈恆看都沒看他,目光死死鎖著我:
「傅顏,你知不知道我找你很久?」
「居然跑來了這裡,幸好我今天來參加峰會了,不然我還找不到你的人。」
「走,我們談談。」
「我們已經離婚了,沒什麼好談的。」我甩開他的手。
周敘滿臉緊張地衝上來。
他臉色緊繃,表情擔憂:「傅總,您沒事吧。」
說著,周敘像是個護崽的母雞一般,緊緊把我護在身後。
那雙明媚好看的眸子裡,此刻卻淬了冰:
「我不管你是誰,離我們傅總遠點,小心我不客氣。」
沈恆並不搭理周敘。
而是滿臉審視看著我:
「你創業了?」
「哪裡來的啟動資金?」
「我告訴你,現在行業競爭激烈,這個時候創業可沒那麼容易,小心賠的傾家蕩產。」
「哦也對,你本來也沒什麼資產。」
「但是如果你現在肯低頭,跟我回去復婚,以後你就算欠下再大的窟窿,我都會為你兜底的。」
不等我說什麼。
周敘不屑地冷笑:
「沈總是沈氏集團的對吧,我們傅總的事兒,就不勞煩你費心了。」
「還給我們傅總兜底?我們啟顏科技現在如火如荼,不需要任何人的兜底。」
「倒是沈總你,我聽說沈家內鬥嚴重,你真的能在龍潭虎穴中一直穩贏嗎?依我看,沈總還是先為自己兜底吧。」
沈恆終於被周敘激怒,他瞪著周敘,語氣譏諷:
「你算什麼東西?」
「沈家的事兒,還輪不到外人來指指點點。」
我回懟:
「他是我的技術總監。」
「比某些婚內出軌的人強得多。」
沈恆的臉色瞬間慘白。
陸允安適時開口,語氣從容,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沈總,今天的場合不適合談私事。」
「更何況,傅小姐將是我的重要合作夥伴,我不希望有人打擾她。」
他特意加重了重要合作夥伴幾個字。
周圍頓時響起一陣竊竊私語。
沈恆不可置信地在我們三人之間來回掃視。
最終。
他將目光定格在我臉上,聲音嘶啞挫敗:
「傅顏,你非要這樣是嗎?」
我迎上他的視線,微微一笑:
「沈總,我們好聚好散吧。」
說完。
我對周敘和陸允安點頭示意:「我們走吧。」
轉身的瞬間。
我聽見沈恆壓抑著怒意的聲音:
「傅顏,你會後悔的。」
周敘身體微微僵硬,下意識攥緊了拳頭。
我阻止他,低聲道:
「沒事。」
陸允安也陰沉了臉色,他語氣溫和卻帶著幾分試探問我:「需要我繼續處理嗎?」
我搖頭:「不用管他。」
陸允安深深看了我一眼,最終笑了笑:
「好,不過以後如果有什麼問題,可以隨時找我。」
說著,他遞上了名片。
陸允安和別人寒暄的時候。
周敘低聲開口。
委屈問我:
「傅總,您和陸總很熟嗎?」
我挑眉看他:「有問題?」
他的耳尖瞬間紅透,結結巴巴地說:「沒,沒有。」
「我只是,只是擔心他另有所圖……」
他頓了頓,又忍不住好奇問:
「那,那沈總和您……」
我直截了當:「如你所見,已經離婚了。」
我問他:「你怎麼知道沈家爭鬥。」
他笑:「這何止我知道,全城人盡皆知。」
也對,我點點頭。
08
峰會上遇到沈恆後。
他總是找來我公司。
好在有周敘,他吩咐安保人員加強了巡邏。
只要一看到沈恆的身影,就直接將他趕走。
我也落得清閒,沒再被他打擾。
幾天後。
陸允安約我共進晚餐。
郵件提示音響起時,我正在審閱周敘遞上來的最新的技術方案。
發件人:陸允安。
內容很簡潔:「合作事宜,當面詳談?」
末尾附了餐廳地址。
是本市最難預訂的米其林餐廳。
我指尖頓了頓,很快回覆:「榮幸之至,今晚見。」
頓時心情大好。
能和允安科技的合作,代表著被行業認可。
後續不管是資金注入,還是技術層面,都能讓我們少走好幾年彎路。
站在一旁的周敘卻有些失落。
他滿眼委屈看著我:「非要單獨吃飯談嗎?」
我抬眸看他:「你覺得有問題?」
他垂下眼睫,聲音悶悶的:
「沒有。」
「我只是……」
我打斷他:「既然沒有,那你去忙吧。」
周敘難得沒有聽話,他固執地站在原地:「那,需要我陪您去嗎?」
「我可以等在附近,萬一您喝了酒,我可以送您回家。」
「不用。」
我打斷他,語氣沉了些:
「周敘,你是技術總監,不是保鏢。」
他沉默片刻,最終低低應了聲:「好。」
……
餐廳。
陸允安替我拉開椅子,動作優雅自然:
「這裡的法餐很不錯,我記得你大學時就喜歡。」
我微怔:
「學長連這個都記得?」
他微笑,眼神在燭光下顯得格外深邃。
卻轉移了話題:
「看看這份合作意向書。」
我認真看著合同。
很是震驚。
他提出的合作條件優厚得驚人,不僅讓出利潤,還承諾共享核心技術。
我忍不住問:
「為什麼?」
「這些條件對學長並不公平。」
他目光沉靜地注視著我:
「我看重的是長期價值。」
「而且,傅顏,我相信自己的投資眼光。」
09
回到公司已是深夜。
辦公室的燈卻還亮著。
周敘趴在辦公桌上睡著了。
聽到有人進來,他猛地驚醒。
他揉著眼睛坐直,在看到我時目光一亮:
「傅總?」
「你回來啦!」
我蹙眉:「怎麼睡在這兒?」
他低頭收拾著辦公桌,避開我的視線,「還有點工作馬上弄完了。」
我心頭一軟:「不用這麼拼,合作基本定了。」
他動作頓住:「允安科技那邊真的要和我們合作了?」
我點點頭:
「嗯。」
「而且條件優越,是個難得的機會。」
周敘的動作微微頓住,手裡的紙張被他攥得太緊,不小心戳破了個洞。
他聲音發澀,良久後才緩緩問道:
「所以,您今晚和陸總聊的很開心?」
「嗯,還不錯。」我如實回答。
我第一次從他眼裡看到了破碎的淚光,卻倔強地不肯滑落:
「那您開心,是因為合作,還是因為陸總?」
空氣驟然安靜。
我皺眉:「周敘,注意你的分寸。」
他像是被燙到般猛地起身。
椅子在地面刮出刺耳的響聲。
他後退兩步,唇角扯出僵硬的弧度:
「抱歉。」
「恭喜傅總拿下合作,我先走了。」
「等一下。」
我叫住了周敘。
他的腳步怔怔頓住,似乎在期待著什麼。
但我卻嚴肅開腔:
「周敘,或許在工作中,我讓你有了什麼不尋常的想法,但我想我應該跟你說清楚。」
「我離婚後,沒有再婚的打算。」
「不管是你,還是陸允安,都不在我的考慮行列。」
「從離婚的那一瞬,我就想好了我的後半生,是要在商場上廝殺雄競,而不是成為誰的妻子,誰的女朋友。」
周敘愣了許久。
最終沙啞開腔:
「我知道了傅總。」
「對不起,是我越界了。」
10
簽約完成後。
終於有了難得的喘息機會。
我趁機去了趟醫院檢查。
最近連軸轉,總是覺得腰不太不舒服。
卻沒想到,會在婦產科門口撞見最不想見的人。
沈恆扶著姜柔的胳膊。
臉色不耐。
而姜柔正紅著眼圈拽著他的衣袖:
「阿恆,寶寶已經五個月了,你總不能讓他沒名沒分地出生吧?」
沈恆甩開她的手,語氣冰冷:
「我說了現在不是時候。」
「沈氏正在關鍵期,這個時候讓孩子出生,那些虎視眈眈的人,能分分鐘把我取代。」
姜柔眼眶更紅了,淚珠眼看就要滑落:
「那,那你先跟傅顏離婚好不好。」
「你們離婚後,就算別人知道了這個孩子,也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我們可以先不結婚,只要你肯離婚,」
沈恆沒有絲毫心軟,反而眼底閃過一絲厭惡:
「這時候離婚不是讓別人看我笑話嗎?」
「姜柔你怎麼變得這樣了,之前你不是這樣的,你知道的,我最討厭跟我討價還價的人。」
「孩子打掉吧,以後再說。」
姜柔猛地僵住。
臉色慘白如紙。
我下意識後退一步。
避開這場鬧劇。
所以。
沈恆並沒有告訴姜柔,我倆離婚了?
我蹙眉。
晦氣。
我避開了他們,繞道去了外科。
醫生幫我約了 ct,說拍片看看腰椎情況。
「傅顏?」
去往 ct 室的路上,卻被姜柔從背後叫住。
我下意識回眸。
只見這時候已經沒了沈恆的蹤跡,單獨剩下小腹微微隆起的姜柔。
姜柔先是一愣,隨即像是找到了發泄口,尖聲道:
「真的是你這個小賤人,你來幹什麼!看我笑話嗎?」
她聲音尖銳,引來了不少人的圍觀。
我懶得理她。
轉身就要走。
「站住!」
姜柔卻不依不饒地衝過來攔住我:
「都因為你占著沈太太的位置不肯讓,要不是你,阿恆早就娶我了!」
「我現在懷了阿恆的孩子了,你還不肯讓位置嗎?你怎麼那麼恬不知恥?」
「你知不知道不被愛的那個才是小三!」
我看著她歇斯底里的樣子。
忽然覺得有些可笑。
我平靜地開口:
「姜小姐。」
「我幾個月前就已經離婚了,你罵錯人了。」
她愣住了,瞳孔猛地收縮:
「不,不可能,你騙人!」
「阿恆家世顯赫,你怎麼捨得放手?你那麼愛他,你這個舔狗怎麼捨得放手?」
「而且,而且阿恆說了的,說你纏著他不肯走……」
太聒噪了,我冷聲打斷她:「三千萬分手費,你難道忘了?」
「當初你看不上,我可看上了。」
「給誰不是給呢?」
「沈夫人當天就給我了,我那時候就離婚了。」
姜柔像是被雷劈中般僵在原地。
嘴唇顫抖著搖頭:
「不,不可能。」
「三千萬你也捨不得放手,你那麼愛阿恆,你那麼愛他……」
我懶得再搭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