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一個錄製的場地是村裡最大的牧場。
貌美的主持人身後是亂飛的雞鴨鵝狗,遠處還不停地傳來驢和牛的叫聲。
根據抽籤,六位嘉賓分成了三組。
很不幸,我和顧震霆一組。
結果一出,他就厭惡地看了我一眼。
我只能安慰他:「年輕人總是會遇到一些困難的,你要將難題和險重任務作為自己的攻堅點,敢於啃骨頭,敢於跨溝壑,敢於攀險峰啊。」
主持人為我們分配了任務。
每位成員都要在農場裡選擇一種動物作為自己的交通工具。
如果哪一組能在任務的途中找到農場主,還可以獲得下一個環節的隊友選擇權。
任務開始後,我邊走邊說:「馬和驢比較適合作為交通工具,我們就去那邊……」
還沒等我的話說完,白薇薇發出了一聲不小的驚呼。
顧震霆像一匹脫了韁的野馬一樣躥了出去。
原來是白薇薇的裙子掛在了農場的欄杆上。
不僅如此,她還誤入了大鵝的領地。
正在低頭試圖把裙子從柵欄上拿下來的她,並沒有發現身後扇著翅膀飛撲過來的鵝。
顧震霆也沒看到。
我伸出手大喊他的名字:「顧震霆,你!」
結果他都沒讓我把話說完便惡狠狠地回頭:「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只想著任務,你果然是惡毒的女人。」
他長腿一邁就走到了白薇薇的身邊。
一雙手捧著白薇薇的臉:「薇薇,我來了。」
他的深情還沒展示完畢,薄唇里就發出了慘叫。
一隻大鵝雙翅扇動,紅紅的嘴狠狠地咬在了顧震霆的翹臀上。
我終於理解了老人說的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但我是誰,我是為人民服務的帶頭人。
所以我三步並作兩步,一隻手提起大鵝的脖子,將它從顧震霆的屁股上拽了下來。
直播間裡的人笑做一團。
「這姐小時候肯定練過!」
「哈哈哈哈哈,我宣布向晚意就是翹臀拯救者。」
「我呸,她一定是故意的,她就是在蹭我家哥哥的熱度。」
「上面的姐妹,破防了嗎?你家哥哥屁股被鵝咬了!」
我把大鵝扔回窩裡,就看到了站在一旁風輕雲淡的傅九川。
原來這哥一直在看熱鬧。
他走過來幫我摘下頭頂的鵝毛:「身手不錯。」
「那是,這可是我的老對手了。」
在基層幾年,我被各個年齡段的鵝追得滿村亂跑,終於練就了純熟的擒鵝手。
可惜我臉上的自得還沒消失,屁股上就傳來了一陣劇痛。
我回頭,擒拿了另一隻鵝扔回窩裡。
果然不能自滿,不管是生活還是工作中。
傅九川看著我笑:「不是老對手嗎?」
我摸著頭有點不好意思:「交手多年,總得讓他贏我一回吧。」
8
一旁的顧震霆終於把白薇薇解救了下來,還在不停噓寒問暖。
傅九川看著我:「他倆一時半會膩歪不完,我們去做任務吧。」
畢竟交通工具不能聽我們的話,所以我們決定先去找農場主。
沒想到另一組選手已經捷足先登,我們四個人只能再回頭去農場裡找自己的交通工具。
回來的路上,林星野發現了一條濕漉漉的大黃狗。
他正要上前摸摸狗頭,我驚恐地伸手攔住了他。
「別去,髒。」
另一條路上的白薇薇聽到我的話不屑地走上前,把手放在狗頭上。
我和傅九川都沉默了。
白薇薇得意地說:「小狗這麼可愛,怎麼會髒呢?」
看到這一幕,直播間裡直接高潮。
「薇薇真是一個善良的女孩子啊,世界不能沒有小狗狗!」
「對啊,不像有的人,居然瞧不起小狗。」
他們吵得歡,我和傅九川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小狗可能感受到了她的善意,搖著尾巴想要跳到她的懷裡。
白薇薇本就撕破了的白裙子瞬間沾上了幾道黃色的痕跡。
她終於察覺了什麼,鼻子聳動,然後發出了一聲尖叫。
我看著林星野:「你知道我為什麼不讓你去了吧,十分鐘前,那隻狗還是一隻白狗。」
「啊?」林星野眼裡是清澈的愚蠢。
「在牛糞里滾過後就變成了黃狗。」
傅九川在一旁無情補刀。
白薇薇聞言拔腿狂奔。
我看著她逃離現場的速度感嘆:「真有一種林黛玉倒把魯智深的美感啊。」
十五分鐘後,我和傅九川看著圈裡的一頭馬和一頭驢面面相覷。
「要不你先選吧?」
多年的工作讓我習慣了以群眾為先。
畢竟對我來說,驢和馬都一樣。
傅九川跟我謙讓了半天,我才主動走上去選擇了那頭驢。
畢竟傅九川的身高在那,真的騎上去驢應該壓力挺大的。
傅九川看我先選,自己也走上去摸了摸馬頭。
然後拉著韁繩騎了上去。
他輕輕拍了拍馬屁股,走出了一種仗劍天涯的感覺。
看著他的手到擒來,我也大著膽子騎到了驢身上。
雖然我在基層工作了幾年,卻也沒真的騎過驢。
我學著他的模樣拍了拍驢屁股。
或許是沒有把握好力度,驢哥一個箭步沖了出去。
我飛速地超過了傅九川:「你等我!」
然後再次折返,從他的身邊路過:「等我下來!」
接著又一次與他擦肩而過:「我沒事的!」
很快,一條熱搜就再一次衝到了第一。
#向晚意在傅九川的世界進進出出#
任務結束時,大家都回到了最初的農場門口。
分別是坐在牛身上散發著惡臭的哭唧唧的白薇薇和牽著牛的顧震霆。
騎著鴕鳥的林星野和沈意。
氣定神閒坐在馬上的傅九川。
和被驢拉著不停旋轉的我。
9
第二天,我們來到了村裡的廣場。
第二個環節是為村裡處理葡萄滯銷的問題。
哪一組賣出去的葡萄最多就能獲勝。
由於林星野在昨天找到了農場主,所以他擁有隊友的優先選擇權。
在眾人的目光下,他喊出了我的名字。
我:「?」
他湊到我身邊,自以為小聲地說:「姐姐,昨天要不是你,摸到屎的就是我了,謝謝你。」
我看著一旁氣得臉色發白的白薇薇。
「不用謝,都是我活該的。」
「啊?」
「不是,我應該的。」
這一次,顧震霆和白薇薇終於分到了一組。
幾人來到村裡的倉庫,有很多人正把自己家的葡萄搬來。
我被葡萄的數量震驚。
「林星野同志,你有什麼辦法嗎?」
「沒有啊。」他一臉單純的回答我。
「不過姐姐,你救了我就是我的兄弟,可以叫我小名的。」
「星野啊,你有什麼辦法嗎?」我從善如流。
「不是的。」他沖我搖搖頭。
「林星野是我進圈後改的名字,小時候我總是生病,家人說賤名好養活,所以給我起名叫柱子。」
「所以你叫林柱子?」
「不不不,我也不姓林,我姓牛。」
「牛……柱子?」
「對,你可以叫我牛子。」
在我震驚的眼神中,他親熱地說:「我家裡人都這麼叫我的。」
「好……牛子。」
「對,再叫一遍!」
「好牛子!」
我沉默,白薇薇和顧震霆卻氣定神閒。
很快,他倆就支起了手機,看起來是開了直播。
林星野在一旁躍躍欲試:「我們也開直播嗎?」
「不是。」
我把一旁的板車拉過來,又轉身搬了幾箱葡萄上去。
「我們去幹嗎?」
「去賣。」
在牛子的震驚中,我熟練地拉起班車走得虎虎生風。
10
一天結束,白薇薇和顧震霆在直播間撒糖,賣出了很多葡萄。
顧震霆又大手一揮,採購了許多作為公司的水果。
成績斐然。
傅九川和沈意在鎮里擺攤。
傅九川講解醫學知識,穿插沈意的唱歌表演,也賣了不少。
只有我和牛子弟弟,拉走了幾十箱。
白薇薇得意地看著我。
我卻掏出了一疊合同,在攝像機前緩緩開口。
「考慮到葡萄這種水果的特殊性,加之村裡沒有成熟的運輸渠道,快遞過程中很容易出現問題。
「第一步,我們選擇了和鎮里的超市合作,開展了試吃活動並且和各大商超簽訂了供貨合同。
「第二步,我們考察了村裡的實際情況,商議後決定由村民出資開辦一個葡萄採摘園,不僅可以達到賣葡萄的目的,還可以帶動周邊旅遊和經濟。
「第三步,我們拉動了投資,將在今年建立葡萄的深加工渠道,將葡萄製成葡萄乾和葡萄酒等深加工產品,達到可持續發展。
「這樣不僅可以解決村裡現有的葡萄滯銷的問題,還可以打造地方品牌,讓好產品走得更遠。」
我的話音剛落,周邊圍觀的村民都鼓起了掌。
我露出一個勝券在握的笑,農產品滯銷什麼的,我可太熟悉了。
「不可能,這麼短的時間你怎麼拉到投資的!」
白薇薇在一旁尖叫。
「哦,投資的是牛……不是,林星野啊。」
雖然我很想投資,可是原主真的沒錢。
在我第三次拉投資失敗後,牛子弟弟掏出了他的銀行卡。
我興奮的猛拍他的肩膀:「好牛子,你沒白粉我啊!」
這一次,我和牛子弟弟大獲全勝。
直播間裡依舊火熱,討論的話題已經從磕 cp 上轉移了。
「向晚意是不是背著我們偷偷學習了啊?」
「還等什麼呢,背啊!」
「考公人呢?現成的申論答案來了。」
11
當晚我就接到了經紀人的電話。
他在電話中語氣不善地批評我:「不是說了讓你襯托白薇薇嗎?誰叫你搶鏡了!」
我掛了電話,看著瀏覽器里的報名頁面,果斷的填寫了自己的信息。
第二天,我們來到了山腳下,這個環節是荒野求生。
要求六位嘉賓分三組,在山裡找到節目組提前安置好的物資。
在山裡平安地度過兩天。
依舊是我跟牛子弟弟一組,白薇薇和顧震霆一組,傅九川和沈意一組。
剛上山不久,天上就下起了雨。
我在崎嶇的山路上像一隻靈活的猴子左右橫跳。
終於發現了隱藏在樹上的帳篷。
在牛子弟弟震驚的目光下,我噌噌噌躥到樹頂取下了帳篷。
本來我還想順手摘一個松塔吃,可惜雨太大了。
我用繩子把牛子弟弟拴在身上,一人一牛爬到了山頂。
正當我想發表一番感言時,腳下卻一個踉蹌摔進了山洞。
牛子弟弟被我也拉了進來。
外面下著瓢潑大雨,山洞裡卻乾燥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