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我看你是不敢吧,畫你又不是睡你,怕什麼?」
祁述身子一頓,轉過身。
邊朝我逼近,邊單手脫掉上衣,身上還帶著洗過澡後的清爽。
「怎麼做?要什麼姿勢?聽唐小姐指揮。」
我後退著捂住臉,然後又尷尬地放下來。
「坐……坐沙發上就行,姿勢隨意,你不介意的話……褲子能不能也脫了。」
我小聲提議。
「好啊。」
祁述吐出這兩個字,手指搭在褲腰帶上,就準備脫。
我緊張地閉上眼。
等了幾秒鐘,我悄悄地睜開一條縫。
就見祁述眼眸含笑,距離我極近,我一抬頭,就能親到。
我慌張地撇開視線。
「膽子這麼小,誰給你的勇氣看男人。」
祁述你知不知道這麼近撩我很犯規的。
可他氣定神閒地坐在沙發上,拿毯子蓋住腰,看起了文件。
而我,拿筆的手都是軟的。
08
我沒想到我認床,認祁述的床。
前幾天我都睡他的床,今天他回來了,我就被攆到了客房。
回想今天看到的絕美春光。
當赤腳站在他床邊時,我覺得我瘋了。
祁述睡得正沉,我偷偷掀開他的被窩,緩慢地躺了進去。
竟然沒吵醒他。
窗外下起了雨,雷聲滾下來。
祁述輕蹙了下眉,往我這邊挪了一下,然後摟住了我。
他沒穿上衣,手下的觸感溫熱 Q 彈。
在這之前,我一直以為胸肌是硬的。
我激動得睡不著。
「唐絮絮,摸夠了嗎?」
「沒。」
祁述醒了。
臉色陰沉得不像話。
我:「嘿嘿。」
「誰讓你進來的?」
剛睡醒的聲音有點啞,帶著明顯的不耐煩。
我窩在他的懷裡,從被子中露出眼睛:「呃……打雷了。」
我指了指窗外。
「我覺得你怕打雷,來陪陪你。」
祁述閉著眼被硬控了兩秒,睏倦的嗓音染上妥協。
「睡,覺。」
我嘿嘿著又摸了兩把腹肌。
一夜無眠,但第二天床上就剩我一個人了。
我以為我和他的關係近了點,畢竟都有肌膚之親了。
09
但祁述明顯不喜歡我。
不讓碰,不讓摸。
洗個澡浴巾裹三圈。
眼神冷得要把人凍死。
秉承著追人要有追人的態度。
我時不時地獻殷勤。
直到炸了祁述家的廚房,種死了花房裡的花,捅壞了淋浴頭後。
祁述讓我省省。
「乖,自己玩。」
他笑著揉我的腦袋,可我怎麼覺得有一絲咬牙切齒呢。
我趴在祁述的身上,胳膊圍住他的腰。
祁述解我鎖在他身上的手:「又要幹什麼?」
「我別的不擅長,但是我的本職工作還是擅長的,你別動,我量量你的三圍,免費給你設計一套衣服。
「國內頂尖設計師親自給你量三圍,不要不知好歹。」
祁述掰開我的手:「你家量三圍上手摸啊。」
看穿了。
「對啊,就我家,打死我?」
祁述眼睛終於離開了文件:「再動一下,手打斷。晚上預約了醫生,順便可以幫你接一下。」
好狠。
我握住祁述的手放在胸口:「你好可怕,你聽聽我的心慌不慌?」
祁述:「……」
10
沒想到祁述真的給我找來了醫生。
宋醫生見到我時,笑著打趣。
「哎呦,祁述終於鐵樹開花了,那麼糙的一個人,養的姑娘真水靈。」
我被說得不好意思。
「廢話少說,看看她腦子怎麼了?」
祁述冷著臉,打斷宋醫生的調侃。
「沒什麼事,頭部受到了撞擊,造成了暫時性的失憶,多接觸從前的事,有可能會恢復。
「這段時間儘量保持心情愉悅。」
「多謝。」
宋醫生走到門口時,祁述忽然想到了什麼,又叫住了他。
「她頭上的包,給開點藥,不留疤的。」
宋醫生像見鬼了一樣直咂嘴。
我更是一怔,祁述竟把我的話記在了心裡。
要知道,從前在唐家。
磕了碰了摔斷腿,也沒人會關心我。
我望向祁述,他散漫地靠在門框上,盯著宋醫生給我看傷。
察覺到我的視線,他收了目光,轉了個身,出了臥室。
送走宋醫生後,我給祁述道謝。
他靠在沙發上,沖我勾了勾手指。
我微微低頭,祁述像檢查作業般,看了眼我塗的藥。
「可以。」
這是我第一次近距離觀察祁述。
他的五官無疑是張揚的。
不笑時很兇。
煩躁時想把人頭擰掉。
妥協時有種表面笑著,背地就弄死你的感覺。
笑時……沒見過。
「看什麼?」
祁述歪著頭,眼睛微眯含著笑,頗有耐心地等著我接下來的動作。
「祁述,就,謝……謝你啊……」
我飛快在他唇上親了一口,然後跑上了樓。
祁述怔愣了一下,隨即低下頭,食指蹭了蹭鼻尖,唇角彎出弧度。
他,笑,了!
太難得了。
11
但他的笑好像是我的錯覺。
這事過去後,他又恢復了冷冰冰的態度。
撩不動啊撩不動。
不僅如此,他還玩起了夜不歸宿。
祁述從前兩三天回來一次,但這次竟然一周都沒回來。
我樂得清閒,不用上班,收收快遞,點點外賣。
刷劇,打遊戲,簡直就是天堂。
閨蜜給我發消息:【絮兒,最近咋沒見著你,那死男人最近天天在酒吧。】
【誰?】
余嘉給我發來一張照片。
混亂迷醉的酒吧里,一個男人摟住姑娘,仰頭喝著姑娘喂過去的酒,酒液濡濕了領口。
放蕩不堪。
【酒吧新招的鴨?】
余嘉發來一連串的問號:【這是陸淇風啊?你原來可是一直繞著他轉的。】
【我原來吃挺差的。】
我挑了張祁述背部的照片發了過去。
這是我趁著他脫衣服,偷偷拍的。
現在一看,還是很心動。
昏暗的燈光下,古銅色的皮膚,背部肌肉緊緻有力,水珠滾落,誘人得很。
余嘉:【???這誰?】
【新老公。】
【你牛。】
我美滋滋欣賞著手機里的照片,正回憶著祁述 Q 彈的肌肉,他就回來了。
12
醉醺醺地回來了。
扶他的人剃著貼頭皮的刺頭。
我看著有點眼熟,一看到我,他就結巴。
「唐……唐小姐!」
刺頭哥明顯嚇了一跳。
「你認識我?」
「我我我……老大提過嘿嘿。」
我看著歪在我身上的男人,眉頭輕蹙,頭髮炸得有些亂。
竟然還提過我。
「這是怎麼了?」
「老大今天應酬,喝得有點多。」
「那你走吧,我照顧他就行。」
「這……」
「怕什麼,又不會吃了他。」
我把祁述扔到沙發上。
他仰著頭,脖子與下頜連成平滑的曲線,頭頂的燈光打在他凸起的喉結,脖子上的那顆黑痣隨著呼吸上下起伏。
西裝敞開,裡面的襯衣解開了領口的三顆扣子,隱隱可看見包裹著的胸肌輪廓。
下擺被抽出,衣服亂得不成樣子。
修身西裝褲包裹著的兩條長腿張開,隨意屈著,鞋尖抵在茶几腿上。
祁述緩了一會,他掀開薄薄的眼皮,看到我。
聲線低啞:「你怎麼還在這?」
這話說得怪讓人生氣的。
祁述摸出根煙,咬住。
喝了酒的緣故,翻找火機不是很順利。
我按住他的手:「我給你找。」
他就停了手,直勾勾地看著我。
目光如炬,野性十足,也有點不懷好意。
我心一橫,跨坐在他腰上。
軟的,燙的。
我沒說話,在他上衣口袋中摸了摸,在褲子口袋也摸了摸。
打火機沒找到。
但他的衣服被揉得更亂了。
我其實很少見他穿西裝。
乍一看人模狗樣的。
再一看流里流氣。
衣冠禽獸,腦子中只剩下這四個字。
「幹什麼?」
他唇邊帶著笑,危險又迷人。
我的手從他的肩膀滑到胸口,薄肌緊緻性感,我的手指勾了勾他的襯衣紐扣。
「應酬還順利嗎?」
「挺好的。」
我不知道說什麼,就默默地解祁述的襯衣扣。
奇怪,他今天也不攔著。
「之前答應給你做的那套衣服,完工了,喏,在那裡。」
客廳的衣架上,掛著一件黑色的長款西裝大衣,胸口處是簡單的刺繡花樣。
寬肩的人,穿上應當很好看。
「好看。」
「前天去了場拍賣會,拍了個小玩意兒。」
祁述從上衣口袋摸出來兩枚粉鑽耳釘。
全球頂尖設計師奧爾黛戀愛時,靈感爆棚地隨手一作,但因其當時的心境和精妙的設計,被炒到了天價。
「你稱這東西為小玩意兒?」
「也就你們女孩子喜歡這些虛幻的東西,我那兒沒人要,就拿過來給你玩玩。」
我怎麼這麼不信呢?
因為祁述的別墅在郊區,環境優美,但離市區實在太遠。
快遞送得慢,我發了句牢騷。
祁述嫌煩,挑了一個打拳的保鏢三把手,專門給我拿快遞。
人高馬大的保鏢每次都黑著臉,拎一堆快遞,甚至還有成批實體店當下時興的熱款。
祁述看著一屋子稀奇古怪的東西,無奈隨我去了。
「不是給我找火機的嗎?」
祁述看了眼自己的衣服,眼神像是要把我吞掉一樣:「給我扒成這樣,想幹什麼?」
喝醉的祁述沒那麼凶,眼底倒是籠上了一層欲色。
我抽掉他含著的煙:「抽煙哪有接吻有意思?」
我附身的瞬間,祁述按住了我的後腦勺。
這算是我和祁述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接吻。
祁述的唇很乾燥,但很軟,他的牙齒輕咬我的下唇。
「嘴張開……」
呼吸不上來時,我嗚咽著往後撤。
「換氣,乖。」
喘氣的間隙,祁述又抓住了我的後腦勺。
他的手掌扣著我的腦袋,五指插在柔軟的髮絲間,帶來一陣奇異的麻酥感。
我雙手不自覺地攀上他的肩膀,將他的襯衣扯得更開。
身下有什麼東西悄悄抵到了我。
我默默地伸出了自己罪惡的雙手。
「叮咚……」
一條不合時宜的消息。
恰到好處地亮屏。
陸淇風:【唐絮絮,初白酒吧,現在過來。】
這人誰啊?
祁述眸底一片沉靜,他頓了一兩秒,放開了我。
因為接吻,嗓音還染著一絲啞:「我去洗澡,早點休息。」
我抓住他的手,但是又不知道說什麼。
祁述抽出手:「早點休息。」
莫非是,吃醋了?
我看了眼手機,怎麼會留著這麼噁心人的微信。
我恨恨地把他的微信刪除了。
13
祁述隨手把外套搭在沙發上,邊走邊脫襯衣。
我亦步亦趨地跟著他:「你別誤會,聽我閨蜜說,他就一鴨子。」
「你養的?」
「當然不是!」
到浴室門口,祁述轉身:「知道了,出去吧。」
「別,別。」我抱住門框。
祁述看著我,用眼神質問,有事?
我捏緊了衣服下擺:「我可以幫你洗澡。」
祁述眸色一暗,關門的動作更利索了:「不用。」
我仗著小身板擠了進去:「喝醉的人不能單獨洗澡,容易出事。」
「是麼?」祁述帶著一絲興致盎然的玩味。
「真的,我捂著眼,保證什麼都不看。」
我無比真誠:「我能有什麼壞心思。」
「那好。」
祁述唇角彎了彎,他用下巴指了指牆角:「站在那,背過去,不准扭過來。」
我剛站定,身後就是窸窸窣窣脫衣服的聲音。
緊接著,祁述把襯衫蒙頭扔過來。
男性荷爾蒙的味道夾雜著襯衣的皂角香,我拽下來,手足無措地拿在手裡。
花灑打開,水淅淅瀝瀝地滴在地板上。
意識到祁述已經開始洗了,我攥著手裡的衣服更緊張了。
浴室的蒸汽熏得我臉發紅。
不經意間瞥向面前的牆壁,我驚得沒了意識。
腦子裡一片空白。
牆反光!
我能清晰地看到祁述倒三角的身材,寬肩窄腰,比例極好。
甚至能看清祁述的洗澡動作,他低著頭,手掌將額前的頭髮梳到腦後,水花四濺。
走動間,我能看到形狀……
我羞得渾身不自在。
祁述極輕地笑了下:「我當你多能耐呢,這就受不了了。」
我嘴硬:「也不過如此,又不是沒見過。」
我心猿意馬,沒注意到身後的水聲早都停了。
胳膊被帶著潮氣的手捏住,祁述用力一拽,就將我按在了洗漱台上。
他的手墊在我腰後,防止我磕到。
祁述洗完了澡,頭髮半干淌著水,浴巾只裹著下半身。
他雙手撐在我的兩側,身體微微下壓。
被梳上去的頭髮掉下來幾縷,祁述的目光炙熱。
「唐絮絮……」
名字被他咬在口中,祁述碾磨著我的唇角。
「說說,還見過誰的?」
「我……」
這讓我怎麼說,我憋得臉都紅了。
祁述捏住我細白的手腕,帶進他的浴巾下擺。
勾人的眼睛注視著我,面上毫不掩飾對我的戲弄。
察覺到我想逃離,他勾起唇角,握緊了我的手腕。
蠱惑的聲音在耳側響起:「乖乖,它醒了,你摸摸它。」
……
14
次日,我是在祁述的床上醒來的。
他已經出去了。
回想起昨晚,我一陣臉紅。
雖然並未進行到最後一步,但也真夠累人的。
我揉了揉酸痛的腰起身,卻感覺下面濕濕的。
預感很不好。
掀開被子,果然,來大姨媽了。
而且我還弄髒了祁述的床單。
正思索著要怎麼辦?
門外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誰啊?」
我疑惑地開門,卻是一個並不認識的美女。
穿著時髦,燙著大波浪。
一見我,她的聲音就尖厲起來:「你是誰?為什麼會在祁述家?
「還穿成這樣!」
昨晚的睡衣弄髒了,不得已換了件不太合身的。
我拉了拉領口:「你又是誰?來別人家大喊大叫,真沒有禮貌。」
「你——我當然是祁述哥哥的未婚妻了。」
你是未婚妻?
那我是什麼?
「我曾經可是和祁述哥哥同居了半年呢,我的東西祁述哥哥可是特地收在了二樓的儲物間,沒想到,現在竟被你這個女人鳩占鵲巢!」
她睨著我,極為不屑。
可我卻激動了起來。
「姐姐。」
我拉住女孩退後的身子:「你不是在這住過嗎?你知道你的衛生巾都收到了哪裡嗎?」
我撇撇嘴:「我生理期到了,卻到處找不到,附近也沒有賣的,你能不能幫我找找?」
「啊?」女孩有些蒙。
她急躁地甩開我的手:「我怎麼知道他放在哪裡了,再說,這裡又沒有女孩住過,幹嗎要囤這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