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雨涼微辭年完整後續

2025-08-11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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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梨攔了一輛車去往她的新家,還沒上車就接到一個陌生電話,對方是個陌生男人,語氣焦急。

「是沈初梨小姐嗎?出事了!」

08

「對,我是。」沈初梨關上車門。

第2章 2

「我是福愛養老院的義工,你的外婆孫女士腦溢血暈倒了,有空馬上來一趟市醫院吧。」

對方說完就掛了,沒有給沈初梨再次詢問的機會,在聽到外婆的霎那,她的心就猛地一緊,開始怦怦跳了。

「師傅,去市醫院。」

一路上沈初梨都緊握著手機在心裡祈禱,到了醫院,再到病床前,她的腿一下子軟了下來,明明是空地卻像是踩進了棉花地一樣。

外婆帶著氧氣面罩,醫生說病人正處於昏迷狀態,能不能醒全看天意了。

身邊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將她扶起來,良久以後她才聽到清潤平穩的聲音傳入耳中。

「沈小姐,不要太擔心了,孫奶奶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醒過來的。」

「孫奶奶今天下午還在和我說,她要去參加外孫女的婚禮呢,她還說樹年那小子好久沒來看她了,她念叨了好幾回。」

「沈小姐,孫奶奶下午念叨了這個名字好久,要不讓他過來說說話,說不定奶奶會醒的。」

沈初梨一團漿糊的腦子突然一陣清明。

外婆最掛心的就是她和程樹年,只要她和程樹年一起陪在外婆身邊說話,說不定就有轉機。

她只有這一個親人了啊。

沈初梨顫抖著給程樹年撥號,可是越著急越慌張,連續撥錯了好幾次號碼,好不容易輸對卻是無人接聽。

一連五個全部無人接聽,她不死心繼續打過去,在即將掛斷的時候被接通了,只不過是蘇以落接的。

「你現在在哪裡?外婆她…」沈初梨的聲音帶著哭腔和顫音。

「阿年剛剛在給我烤肉呢,你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嗎?」

蘇以落愉悅的嗓音打斷沈初梨的請求,她心裡猶豫了,這段感情在她這裡已經斷了乾淨,她又何必去找程樹年過來圓謊呢。

可是,她真的不能失去外婆。

幾番掙紮下,她平定剛剛的慌亂,冷靜開口:「把電話給程樹年,我有事和他說。」

蘇以落冷哼了兩聲:「再著急的事也得過了今晚再說,阿年帶我來南山看流星雨了,現在快日落了,他趕不回去的,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接著,蘇以落就掛斷了電話,沈初梨再撥過去已經關機了。

沈初梨不甘心就這樣等著,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出門攔了輛車去南山。

「我們這已經關閉入山通道了,馬上天就黑了,你這樣上山很危險的。」工作人員攔著不讓沈初梨進去。

「我進去是真的有急事,我外婆病危,我,我,我弟弟在山上還不知道,手機聯繫不上他,我必須得把他帶回去,有什麼意外和責任我一力承擔。」

沈初梨沒勇氣說出自己的未婚夫,才用弟弟做了個幌子,工作人員一臉難色,支支吾吾說:「可是我們有規定。」

「我可以給你們寫個保證書,也可以拍個視頻,出了任何事我一力承擔。」

看著沈初梨認真著急的樣子,工作人員讓她寫了保證書後放行了。

程樹年帶她爬過兩次南山,路她都還記得,只不過他們都是白天爬的,晚上還是第一次。

夜裡路滑,沈初梨心急走得快了,不小心摔了一跤,膝蓋瞬間破了皮滲出了血,她忍著疼咬著牙繼續往上走。

三個半小時後,沈初梨披著一身露水出現在程樹年面前,他正在喂蘇以落吃東西,嘴裡說著要去調試一下望遠鏡,轉頭就看見一身狼狽,腿還受了傷的沈初梨。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沈初梨就撲到他面前,隱忍著淚水開口:「外婆她昏迷了,你和我一起去看看她吧,我們一起說說話她有可能會轉醒。」

被汗黏住的頭髮,掛在額角的汗珠,衣服上的污漬,膝蓋上的傷口,還有乞求的語氣,都在一點一點敲打著程樹年的心房。

明明沈初梨只就說了那一句話,他的心卻在一點點的鬆動。

「好,我和你…」看到沈初梨無助的樣子,程樹年心難受的要命,可是他也說不出來為什麼。

「阿年,你答應我的。」蘇以落打斷了他,把他拉至一旁。

「你答應要陪我看一場流星雨的,能不能不要食言。」蘇以落眼裡蓄滿了眼淚,像只受盡了委屈的小白兔。

「可是,我狠不下心…」程樹年從來沒像這樣煎熬過。

第3章 3

09

「那你就要對我狠心嗎?我都把你讓給她了,我成全你想為她負責到底的態度,我還要怎麼樣啊!」蘇以落突然情緒爆發。

「我讓的還不夠多嗎?」

「我能擁有你的只剩這一夜了,你連這個機會都要剝奪嗎?」蘇以落的眼淚一滴一滴彌合著程樹年剛剛為沈初梨鬆開的心房。

「算了,你要去就去吧,我愛你就不會讓你為難,阿年,你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蘇以落呼了口氣,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

這一笑把程樹年的心鞏固的刀槍不入。

「快去吧,別讓初梨等太久,流星雨我一個人看也是一樣的,我會許願保佑你年年順遂,歲歲平安。」

蘇以落強顏歡笑著把程樹年往外推去。

「不,我不會走,你往後的人生我都要失約了,那麼今天的流星雨我絕不能失約。」

程樹年抓住那雙把他往外推的手,堅定的看著蘇以落,擦乾了她臉上的淚,抬腳走向沈初梨。

「對不起,我去不了。」程樹年不敢看她。

七個字,沈初梨的腦子裡似乎有一把錘子,震的她全身發麻。

她笑了笑,可眼裡卻沒有一絲溫度。

她知道的,她明明知道的啊!為什麼還要來自取其辱。

沈初梨此刻在心裡極度仇恨自己,外婆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她卻像個小丑一樣爬了三個半小時的山,來找一個外人來陪她演戲。

真的是可笑至極。

她安靜的聽完程樹年的拒絕,死水般沉靜的眸子從他身上滑落。

「哦」

她的聲音很輕,好像下一秒就隨風消散在空中。

程樹年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解釋,好像怎麼說都說不通,看著沈初梨失魂落魄的樣子,他有些懊悔,可是這樣的懊悔他不敢說出口,更不敢表達出來。

沈初梨對上昂著頭的蘇以落,她在程樹年身後無聲的笑著,譏諷地眼神化作無數把利劍插在沈初梨的身上。

她閉了閉眼,忍住眼眶的酸澀,回頭往山下走。

下山比上山快了一個多小時,沈初梨到達山腳下時工作人員已經下班了。

一陣電話聲打斷沈初梨的悲傷,她的心裡突然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後背更沁出一身冷汗。

「沈小姐,對不起,孫奶奶她…走了。」

沈初梨的手機從她手裡滑落,世界彷佛都安靜了。

她無力的癱坐在地上,想放聲大哭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她的臉在月色的照拂下慘澹如霜。

與此同時,山上的星空划過一大片流星雨。

蘇以落驚喜的合起手心許願,笑得天真爛漫,可程樹年的心臟卻突然狠狠抽動了一下,他看著滿目的流星雨,腦子裡卻想著,希望落落往後的人生可以永遠笑得這麼開心。

也希望,沈初梨不要那麼難過了。

沈初梨趕回醫院,只看到四四方方的房間裡放著一張床,她的外婆安詳的躺在上面。

她失了控般奔向床邊,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落在外婆的臉上,又被沈初梨緩緩擦去。

她再也沒有外婆了,再也沒有人整天惦記著她,念叨著她了。

「沈小姐節哀,我想孫奶奶在天上看到你這樣也不會放心的。」那個給他打電話的男人把她從地上扶起來,她才突然感受到原來地上這麼涼。

男人把她扶到椅子上坐好,又彎下腰幫她處理腿上的傷口,沈初梨這才正視他。

參差細碎的頭髮搭在額頭,分明的稜角冷峻硬朗,眼神圓潤明亮,卻泛著紅血絲,緊抿著唇小心翼翼的為沈初梨塗藥。

「謝謝你。」沈初梨哽咽著嗓子,艱難擠出幾個字。

「我叫顧序桉。」

第4章 4

10

程樹年是從別人口中聽說沈初梨外婆去世的消息,追悼會設在殯儀館內,他心煩意亂的緊,想去又不敢面對沈初梨,來來回回在房間渡步了好久,才開了車出去。

蘇以落看他風風火火一聲招呼都不打,眼裡露出不甘的表情,可片刻她又笑了起來,出門打車跟上了程樹年。

程樹年一路上打了好幾個電話給沈初梨,但是都被拉黑,消息也去發不出去,他知道她心裡是在怪他,怪他那天沒和她一起去醫院。

一下車,程樹年就沖了進去,看到沈初梨穿著一身黑色衣衫,臉色蒼白,站在那裡搖搖欲墜,他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他緩步走上前,醞釀了許久才開口:「節哀,別太難過,保重身體。」

明明他看著這樣的沈初梨有許多安慰的話想說,可是到嘴邊也只有這生硬的幾個字。

沈初梨淡漠的看了他一眼就移開視線,並未開口說話。

蘇以落跟在後面趕了過來,程樹年看到她後一臉的不解。

「我,我剛知道這樣的噩耗,所以想過來看看。」

「初梨妹妹,你也別太難過了,生老病死,人總是要經歷的。」蘇以落裝模做樣的紅了紅眼,卻在不被察覺的時候勾起了嘴角。

「滾!」沈初梨把身體偏了過去,面無表情的下達逐客令。

蘇以落聞言更委屈了,拉著程樹年的胳膊,做出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樣。

「我知道你心裡有氣,你怪我一個人就好了,落落她,沒有什麼惡意。」程樹年一張口就是維護蘇以落。

「滾,別讓我說第二遍。」沈初梨拔高了音量,卻不難聽出其中的沙啞聲,她這幾天憔悴了,清瘦的臉龐毫無血色,眼下都是烏青。

程樹年心裡有些潮濕,說不上的酸澀滋味在他心底翻滾著,一下一下的頂著他的喉嚨。

他沒在意沈初梨說的話,依舊走了進去,對著外婆的遺像磕了幾個頭。

沈初梨的怨氣瞬間散了,她真是氣昏了頭,如果外婆能看見,她一定不想看到她和程樹年爭鋒相對的模樣。

「外婆有樣東西留給你。」

沈初梨拿出外婆生前為她和程樹年織的毛衣,絢爛的紅和靈堂的黑白格格不入。

「你要是有心,就穿上這個給外婆磕個頭吧。」

程數年接過毛衣,點了點頭應下。

他心裡想著,這次總歸是他欠了沈初梨的。

程樹年拿著毛衣往洗手間走去,衣服剛放下,蘇以落就出現了。

「樹年,我胃好痛,你能不能扶我一下。」

程樹年條件反射般一個箭步沖了出去,抱住站不穩的蘇以落。

她緊擰著眉頭,手覆在胃上,一副疼痛難忍的樣子,程樹年瞬間慌了神。

「怎麼回事?要不要緊?疼的厲害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你給我倒杯熱水就行了。」蘇以落讓程樹年把她扶到休息處。

看著程樹年為他接熱水的焦急背影,眼裡全是得意之色。

「來,燙,我給你吹一吹再喝。」程樹年捧著熱水格外細緻的照顧蘇以落。

過了一會,蘇以落假裝好了很多的樣子,開口提醒:「我不疼了,剛剛初梨不是有事讓你做嗎?快去吧,別耽誤她的事了。」

第5章 5

11

程樹年這才想起那件毛衣還在衛生間忘記拿了,他猛地拍了下腦袋,急急忙忙往回走。

可到了衛生間卻怎麼也找不到那件毛衣,就像是憑空消失一般,出門詢問路人也沒有看見,廁所裡面更沒有監控可調。

程樹年只能硬著頭皮回去給沈初梨一個交代。

「對不起,我,我就是在那放了一下就不見了。」他低著頭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甚至連看都不敢看沈初梨一眼。

沈初梨聞言,驚愕的眼神正巧對上蘇以落挑釁的目光,她朝沈初梨做了個口型,「我贏了。」

她瞬間明白是怎麼回事,沈初梨此刻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涌至頭頂,她走上前奮力扇了蘇以落一巴掌。

蘇以落捂著臉借力倒在了地上,一掃剛剛的得意之色,取而代之的是委屈可憐的神色。

「你怎麼了!」程樹年一把攔住還想打的沈初梨。

「讓她把毛衣拿出來,拿出來!」沈初梨用盡全力掙脫了程樹年的手腕。

程樹年扶了扶額頭,「你在胡說什麼啊!我知道你現在心裡不好受,東西是我弄丟的,落落全程跟在我身邊,她怎麼拿?」

「是她拿的,就是她拿的!」沈初梨歇斯底里的喊叫著,所有積壓在她心底的委屈,悲傷,憤怒,都在這一刻全力吼叫出來了。

「你別無理取鬧了行不行!你怪我,你怪我啊!為什麼就非得和落落過不去!」

程樹年用力攔住沈初梨往前撲的身體,她本來就瘦,這陣子又輕減了許多,被他猝不及防一推就摔倒在地。

程樹年自知用力過重,看著沈初梨頭髮散亂,眼淚泗流,心裡一疼,伸出手來想扶她起來,卻被另一隻手打掉。

「沒事吧?快起來,有沒有哪裡摔疼了?」來的人是那天在醫院的男人,他迅速把沈初梨從地上扶起來,又拿出紙巾替她擦去臉上的淚痕和鼻涕。

「謝謝。」沈初梨低聲道謝。

「是不是在找這個毛衣,別擔心,在我這裡呢。」說著,他從袋子裡將毛衣拿出來。

程樹年對突然插進來的男人莫名不爽,他不認識這個人,但是他卻好像和沈初梨很親昵。

他的心裡痒痒的,有股無名火莫名燃了起來,可說到嘴邊的話卻是:「東西找到了,也不是落落拿的,給她道歉!」

沈初梨還沒說話,顧序桉就把她護在身後,眼神陰鬱。

「該道歉的是你們兩吧!」

「你是誰!你憑什麼…」程樹年眯著眼睛,往前走了一步。

「你帶來的是什麼不三不四的人,殯儀館裡面敢偷東西,你怎麼知道沒有眼睛看著你?」顧序桉眼神幽幽的盯著蘇以落。

她突然覺得那眼神和語氣讓她心裡發毛,可是嘴還是硬的很。

「你亂說什麼!我沒有拿過。」

「我說是你拿的了嗎?」顧序桉歪了歪頭,旁邊走過來一個小男孩。

蘇以落瞳孔瞬間放大,眼神慌亂的往四處看。

顧序桉回頭給了沈初梨一個安心的眼神。

「但是你可以讓別人拿啊!」他又說出後半句話。

第6章 6

12

「阿姨,這個錢還給你,叔叔說私自拿走別人東西是不禮貌的,我不應該幫你做這樣的事情,阿姨你這樣也不對,以後不要做了。」

小男孩滿臉羞紅的說完,看了看顧序桉,又低下了頭。

「我不認識你,更沒給過你錢,隨便教個小孩說謊就能往我身上潑髒水了嗎?」蘇以落還在據理力爭,只不過她的解釋很是蒼白無力。

「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你給他塞錢的時候注意到頭上的監控了嗎?你就想著廁所門口沒有監控,怎麼把這也忘了。」

「到時候誰在說謊就一目了然了,你教唆未成年偷東西,這件事你就去警察局說去吧!」

「你憑什麼!我什麼都沒做!阿年我沒有,你要相信我。」

蘇以落朝程樹年慌亂懇求,但他的眼裡也多了幾份探究,就在她不停哀求的時候警察來了,詢問情況後將蘇以落帶走了,一同去的還有程樹年。

「好了,他們現在都走了,你清凈了。」顧序桉朝沈初梨笑笑。

「可是,這些事還是被外婆看到了。」沈初梨垂眸,語氣失落。

「只要你過得好,孫奶奶在天上也會開心的。」顧序桉安慰她。

「你都幫了我好幾次了,我都不知道要怎麼感謝你了。」

是顧序桉把外婆送到了醫院,是他給沈初梨得腿上藥,今天也是他找回了毛衣。

「既然這樣,那不如我再把你送回家吧。」

沈初梨沒有拒絕,她最近幾天實在是精疲力竭,操辦所有的事都是靠僅剩的精氣神吊著。

「好。」沈初梨點了點頭。

她報了一個地址後,顧序桉笑了,她不解。

「我也住那,現在送你回去真的是順路了,就不用一口一個謝謝了。」顧序桉很愛笑,他笑得時候眼睛亮亮的,像是攝人心魄的妖怪。

直到把沈初梨送回家,才發現,他們住對門。

「沒想到會有這麼巧的事情,你是什麼時候搬來的,平時沒見過你。」

沈初梨把別墅掛在網上售賣,自己用餘下的錢買了一個大平層,因為外婆的突然離世,她今天才算徹底搬進來。

「就是這兩天剛搬的。」沈初梨不好意思笑笑。

「那以後就是鄰居了,有什麼事都可以找我幫忙,別和我客氣。」顧序桉爽朗的拍著胸脯。

「好,多謝了。」

「你看你,又說什麼謝謝,時候不早了,早點休息吧,晚安。」

顧序桉目送沈初梨進了屋子才回了自己的家,他感覺心底似乎長出什麼東西似的,總是想傻笑。

程樹年和蘇以落從警局出來後已經是晚上了,程樹年臉色難看的走在前面,蘇以落在後面小跑著跟上。

「為什麼!」他突然停在蘇以落面前,腦子裡全是監控調出來,她是怎樣給小男孩塞錢,又是怎樣吩咐他的畫面,一切都很明了。

「因為我不甘心,沈初梨外婆去世明明和你沒有任何關係,可是你自己卻愧疚的很,我心疼你,所以才…」

「而且我也沒想把那件毛衣怎麼樣,我就是,就是氣不過。」蘇以落斷斷續續說出早已編好的說辭,示弱一向是她的拿手好戲。

果然不出她所料,程樹年的臉色有所緩解。

「下次別這樣了。」程樹冷著臉上車。

沈初梨簡單收拾好行李後,泡了個熱水澡,此刻她感覺全身的毛孔都打開了,熱氣乘虛而入,鑽入她的身體里,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放鬆。

浴室溫度適宜,沈初梨連日操勞的身體與精神都在此刻達到放鬆,不知不覺她就在浴缸里睡了過去。

過了很久,直到水溫下降,沈初梨才醒過來,她連忙從冷水中起身,一切收拾完畢躺在床上後,有一個聲音穿入她的腦海。

「十日已到,契約已解,程樹年作為攻略者,攻略任務失敗,他將會受到相應的懲罰。」

沈初梨閉了閉眼,心裡沒有一絲波瀾,她想著,這一天終於來了。

第7章 7

13

程樹年把蘇以落送回酒店,自己又坐回了車上,罕見的點了一根煙,煙霧繚繞間,他心裡的那股煩悶才緩解一點。

自從失憶以後,他以為自己做的事情都是遵循本心,可是好像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樣,他明明那樣排斥沈初梨,可為什麼自己總是為她心痛,他明明愛的是蘇以落,又為什麼不想觸碰她。

反而是沈初梨,不管是難過還是開心,他都想著去抱一抱她。

他連自己都快看不透了,失憶這段時間他非常抗拒沈初梨想讓他記起過往的行為,他不想受別人的操控,他只是想隨心所欲地活著。

可是現在,他竟然無比渴望記起那消失的七年。

程樹年發動汽車,在公路上追求速度,他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很多事情,也說錯了很多話,腦子裡交織的全是沈初梨的臉,和那些好像呼之欲出的記憶。

一聲巨響後,程樹年的意識慢慢消退,刺眼的白光照的他頭暈目眩,闔上眼睛那瞬,他好像記起什麼重要的東西了,和那句想要說的話。

初梨,生日快樂。

再次睜眼,刺鼻的消毒水味衝進鼻腔,程數年不禁皺了眉。

身邊的蘇以落看他有動靜,連忙叫來醫生,一番檢查後,醫生叮囑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但是還得需要靜養。

程樹年感覺頭痛欲裂,四肢彷佛都被敲碎過一樣。

他想動一動手和腳,卻發現左腿打上了厚重的石膏。

「阿年,你別亂動,還好你沒事,要不然我也活不下去了。」蘇以落守在一旁,泫然淚下。

程樹年沒有回答她,只是在讓大腦回憶了一遍之前發生的事情。

回憶越清晰,他的心就越涼,直到記起所有的事情,他只感覺自己如墜冰窟。

他,他居然在失憶的那段時間做了那麼多混帳事!

程樹年的腦子裡只剩下一個念頭,去找沈初梨,哪怕是死也要和她說清楚。

他趁蘇以落倒水的間隙,掙扎著從床上起身,接著就是劇烈的疼痛席捲全身,他管不了那麼多,可一用力卻把自己摔下床來。

蘇以落聽到動靜被嚇了一跳,她連忙去扶程樹年,可是他身上多處骨折挫傷,每動一下就會有萬分疼痛。

直到醫生護士過來,廢了一番功夫才把他送回床上,醫生狠狠責罵了蘇以落,讓她看顧病人就要盡心盡力。

程樹年早已疼的臉色蒼白,豆大的汗珠在額頭上掛著,打了三針止疼針他才緩過來,可是哪怕剛剛疼的他快要死過去,他腦子裡想的還是沈初梨。

全身上下他唯一用得上力的只有拳頭,他緊緊攥緊拳頭,如果可以他想把自己砸死。

「阿年,你到底怎麼了?醒來到現在一句話都不和我說,你怎麼會突然出車禍?」蘇以落在一旁哭哭啼啼。

程樹年此刻恨毒了她,他確實在讀書時期愛慕過她,只是他掏出真心相待卻被蘇以落狠狠踩在腳底,後來她出國和別人結婚,他早就把她忘得一乾二淨。

可偏偏這次失憶唯獨把她記住了,他不敢想他為了這個賤人傷害了初梨多少次。

他每想一下,心就疼一分。

「我把失去的那些記憶全部想起來了,你給我滾!等我傷好了,我不會放過你的!」程樹年猩紅著眼,彷佛看獵物般死死盯著她。

蘇以落如同被雷劈了般,手裡的杯子摔成了碎片,她呆呆地看著程樹年,語無倫次的說:「不,你騙人。」

她自欺欺人的不停搖頭,一會又喃喃的說:「對不起,對不起,當初是我錯了,我不該去國外,我不該那樣對你,都過去這麼久了,你原諒我吧!」

蘇以落一遍遍懇求著程樹年,可他始終無動於衷,只想著該如何彌補他犯下的錯。

第8章 8

14

沈初梨把新家收拾的很溫馨,每天早睡早起,別墅已經掛了出去,也有不少人來看,但都不是她滿意的價格,她也不著急,每天盤算著拿到錢要做點什麼事情好。

門鈴響起,她從貓眼一看就不自覺翹起嘴角。

「今天是糖醋小排,西蘭花蝦仁,西紅柿肉圓湯。」顧序桉把臉從飯盒後面露出來給她報菜。

「一周七天,你給我送五天飯菜,再這樣我真的要急死了。」沈初梨嘴上說著,眼睛卻不停的看菜。

「我就喜歡做飯,但是一個人又吃不掉那麼多,你幫我分擔了,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顧序桉把菜擺好,他說出來的話總是讓人很舒服。

外婆去世後,沈初梨消沉了好一段時間,每天只吃一頓,直到有天低血糖暈倒在家門口被顧序桉發現。

從那以後他每天都會多做一份飯給沈初梨,他廚藝好,又總是變著花樣的做。

沈初梨原本清瘦的臉被他投喂的圓潤了許多。

「待會吃完去逛超市吧。」顧序桉總是給她送吃的,卻從不肯收他的錢,沈初梨只好經常買菜來回報,久而久之就變成他們倆一起逛超市了。

「好。」顧序桉淺笑著看沈初梨吃飯,她喝湯不小心滴落在下巴,他立時就抽出紙巾為她擦拭乾凈。

她能感受到顧序桉對她的主動與示好,他每次都能把分寸把握的特別好,不會太疏離,也不會太親近,所以沈初梨並不排斥,但是她還沒有完全放開心扉接受他的心意。

沈初梨下意識接過紙巾,卻和顧序桉的手觸碰到一起,她愣了一下後迅速拿開,臉卻悄悄紅了。

吃完後顧序桉熟練的收拾餐桌,洗碗,他做家務的時候很認真,沈初梨會在沙發上看看雜誌,兩個人倒像是一對恩愛夫妻。

飯後,顧序桉驅車帶沈初梨去超市買菜,沈初梨走在前面認真的挑挑揀揀,他在後面推車跟著,偶爾接下沈初梨遞過來的重物,而那雙溫柔的眼神也從未從她身上下來過。

正在討論買什麼酸奶的兩個人下一秒就猝不及防的撞見了黑著臉的程樹年,還有跟在他身邊的蘇以落。

眼神碰撞那一刻,沈初梨只是微楞了一瞬便面無表情的從他們面前走過去。

可程樹年卻瞬間紅了眼眶,他今天出院,蘇以落厚著臉皮去接他,他左腿還打著石膏,因為行動不便所以坐在輪椅上。

蘇以落非要來超市,說是買點排骨回去燉湯給他喝,他恨不得親手殺了這個惡毒的女人,他讓沈初梨受了那麼多委屈。

但程樹年轉念一想,她既然趕都趕不走,那不如就留在身邊好好折磨她。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日思夜想的沈初梨。

程樹年眼裡的酸脹感加劇,心腔跳動的厲害,他想喊一聲「初梨」,卻只發現嘴唇除了抖動什麼也發不出。

他整整三十五天零八個小時沒見過沈初梨了,卻像是隔了百年一樣。

她看上去氣色很好,沒看到他之前和身邊的人有說有笑,這樣的場景好熟悉,好像曾經的他們。

短短的三分鐘,程樹年的腦子裡划過了許多,而後才大夢初醒般回頭張望,沈初梨已經結完帳準備離開了。

程樹年不管不顧的轉動著輪椅,可是越著急,越不聽他使喚。

一切都被蘇以落看在眼中,她毫不掩飾眼中的妒忌,不甘心地開口:「你是不是傻!你住院這麼多天她對你不聞不問,現在身邊還多了個男人,你為什麼還是忘不掉她!」

程樹年置若罔聞,輪椅推不動他就起身用一隻腳走,受傷的那隻輕輕受力。

他跌跌撞撞往前沖,周遭的人被他嚇得紛紛讓路,他眼裡沒有任何人和物,只有一個沈初梨,看著離他越來越遠的小點,他一個著急摔倒在自動扶梯上,好在有工作人員及時按停。

程樹年的頭被磕出了新傷口,鮮血往外汩汩流淌,蘇以落追過來時,他還想往前爬,可沈初梨已經消失在他的視線中,他感受不到身體上的疼痛,只能感受到心裡被大塊大塊挖空的失落感。

他的初梨是真的不要他了,住院期間他換了無數號碼都沒能成功聯繫上沈初梨,那種鋪天蓋地的無力感又席捲了他全身。

出院不到三小時又進了醫院,額頭上的傷口只是皮外傷,簡單包紮就好了,可左腳卻麻煩了許多,本來就傷的重,現在又加重了,日後拆了石膏也會留後遺症。

蘇以落當即就落下眼淚,掩面哭泣,可程樹年卻毫無反應,只是眼神空洞的盯著前方。

沒人知道他心裡在想,如果能換來沈初梨的回心轉意,別說後遺症了,這條腿不要也罷。

第9章 9

15

沈初梨回家後和顧序桉一起把東西往冰箱裡放,她的心情似乎並沒有因為程樹年的突然出現所破壞。

顧序桉在一邊悄悄地打量著她,沈初梨忍俊不禁笑出來。

「有什麼想說的,說吧,偷看到現在。」

顧序桉罕見的紅了臉,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剛剛遇到那個人,你,是不是不開心啊。」

沈初梨頓住正在忙活的手,突然笑了一下。

「不會,我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當斷則斷的道理我明白,所以,他在我這裡只會是過去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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